24.第二十四章

“……”车内突然安静了。

“哈哈哈,小舅你开玩笑的吧。”邓红玉坐了回来,屁股不自在地动了动,仿佛下面有钉子。

谢文雨也第一次听说,拿眼去瞅她小舅。她小舅也不是乱说话的人,这事……

“没有,是时聿她妈亲口和我妈说的。”前面红灯,严俊松干脆刹车停了下来。

“这事我看八成是真的。”

“小舅你不要乱说。”谢文雨有点不信。

严俊松侧头说道:“前几年你不也在场?时聿当着那些人的面说嫌钟家女儿胸大,正常男人喜欢还来不及。”

“……”车内又一次陷入沉默。

谢文雨仔细想想,忽然觉得有几分道理。

那次钟家小姐十八岁成年礼,钟家人也是拎不清,任由自己的女儿站在台上向时聿告白,也不想想时家人是他们能拿捏的吗。

那时候时聿刚从国外回来,一袭简单的高定西装站站在一群富二代中显眼得不得了。

在一声声的起哄声中,时聿抬眼看一眼台上的钟家小姐,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当时刚满十八岁的钟家小姐先是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半露的酥胸,脸色一白,眼泪哗地掉了下来。

“这,咳,没事。我喜欢他的才华,他开心就好。”邓红玉摸着自己快碎的心咬牙说道。

他们下午回校,夏拾晚上还得去时聿家里。大概是因为严俊松在车上的那番话,夏拾有点不自在,做事的时候时不时就把眼光滑了过去。

虽然时先生确实留了一头长发,比她还长。虽然时先生房里一堆瓶瓶罐罐,但时先生身上一点都看不出女气。

对了——

夏拾想起自己刚才查得资料,喜欢男生的男生不一定女气,所以时先生还是有可能喜欢男生?

其实这和夏拾没什么关系,她不过是过来工作的,主人家的私事不是她要管的。

夏拾去打了盆水过来擦桌子和玻璃柜,站在那透过镂空玻璃能清楚地看到时聿半靠在沙发上画着什么。

他神色很专注,似乎整个世界只有手中的画笔,不为外界所动。

如果时先生喜欢男人,不知道他喜欢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的,大概也和时先生一样吧,一定是个优秀的人。夏拾垂下眼心想。

夏拾拿着玻璃柜上的一个花瓶擦着,多少有些走神,连时聿起身了都没发现。

时聿并没有像夏拾所想的那样全神贯注地在画画,他手下全是不知所云的线条。

今天夏师傅好像不太对劲,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时聿就发现了。

时聿的电脑有点卡机,本来还打算在夏拾过来就和她说的,让她看一看有什么问题,结果见到夏拾这样子,时聿只好决定下次再说。

始终画不出什么东西,时聿把画板放到一边,想去喝点果汁。

夏拾一回神,抬眼就看到时聿往自己这边走,两人已经快接近了。她心一虚,手里的花瓶没拿稳,直接滑落了下来。

“小心!”

严俊松来j大找谢文雨的时候,夏拾他们正好下课刚打算去食堂吃饭。

“我刚下课,嗯,都一起。”谢文雨落后了几步对电话那头说道,“下午没课,好。”

“我小舅说请我们吃饭。”挂了电话,谢文雨对夏拾和符小清说道,“红玉今天也没课了吧?”

“她上午去街舞协会了,这时间应该回来了。”符小清想了想道。

谢文雨点头给邓红玉打了电话叫她一起出来。

“老板?”等四人一起往校门口去的时候,夏拾才反应过来谢文雨小舅是谁。

“嗯。”走在前面一点的谢文雨回过头说道,“到了那,你不用理他,他就是来炫耀的。”

“炫耀什么?”邓红玉插话道。

“我小舅把他小女朋友找回来,已经扯证好几个月了,还在四处炫耀。”谢文雨想想头都大了。

她周末回去已经被她小舅秀一脸好几次,当初什么颓废样全不见了,成天打了鸡血一样四处晃荡,现在还要跑到她学校来秀。

严俊松靠在一辆亮眼蓝的玛莎拉蒂面前,一身休闲公子哥的打扮。

“老板好像变了一点。”夏拾回忆以前在甜品店咸鱼一样的老板疑惑地小声说道。

“嗤。”谢文雨掀了掀嘴角,“他原来就是这个骚包样子,只不过这几年丢了魂。”

严俊松老远看见谢文雨她们几个,立刻站直给她们开门。

“老板好。”虽然严俊松已经不再是以前在甜品店那副模样,但夏拾还没有完全脱离店员的角色。

“小夏你是不是变好看了?”严俊松上下打量了一下说道。

“她今天没戴眼镜。”谢文雨先坐上了车,探出头说道。

“不止,是胖了一点吧,没以前那么瘦了。”严俊松笑着说道,“都进去吧。”

等几人坐好之后,严俊松才掉头往自己订好的餐厅开去。

“你今天怎么不带我小舅妈来?”谢文雨伸手切换了一首安静的钢琴曲后问道。

严俊松被‘小舅妈’这个词说得身体通泰,眼角眉梢都是得色。

“她今天回家了,我刚好没事过来请你和你室友吃个饭。”

夏拾以前是严俊松的店员,符小清和邓红玉也不是内向的人,一路上几人很快就能说说笑笑,气氛轻松。

“我请客,你们不要客气。”严俊松将菜单递给几位女生。

谢文雨对菜色不感兴趣,倒是对她小舅的追妻之路感兴趣,之前都没来得及问清楚,只知道个大概。

随意点完菜后,谢文雨就开始旁敲侧击地问。严俊松巴不得有人问,倒豆子一样把事情全抖落出来了。

“所以你蹲在市中心开那家甜品店,家里的公司也不要了,就为了等她?”谢文雨是知道她小舅以前个性脾气的。

骄傲自大,五谷不分。别说做甜品,就是熬个粥估计得把家里拆了。

“她说她想开一家甜品店,我找不到她,只能去学着做甜品,然后开了一家店,希望有一天她能够走进我的店,吃上我亲手做得甜品。”严俊松一提起自己的妻子,脸上都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