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并没有伸手接下,她抬头看向他,只又微微一笑道,“你知道,我一向不胜酒力的。”
“今晚……大可不胜酒力。”
他嗓音温润,言语间,染笑的面上竟也浮现出一层浅浅红晕。
素来不近女色的他,是极少会说这种大胆孟浪之言的,或许也仅仅只是因为今晚,因为她成了自己的妻子。
最亲近亲密之人,自然是百无禁忌,他也不再防备,不再拘谨。
“今夜是值得记住的日子,自然不可率性而为。”
萧婉却是又摇摇头道,目光意味深长,“我还是想清醒一些……杏仁解酒,不知那边长案上可有杏仁?”
“杏仁味苦,寓意不好,大婚喜日,肯定不会摆放的。”
他只是又十分好脾气地对她解释道。
“我记得这苦杏仁,徐惠妹妹倒是最爱吃的,以前她常爱黏在你身边,喂你吃杏仁。”
她眨巴了下眼睛,干净的眸里一片纯真,突然又想起了那段往事,并与他谈及道。
元瑜的面上突然冷了下来,只淡淡道,“大好日子,提她做什么?晦气。”
萧婉只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曾经她也以为徐惠只是一味对他死缠烂打,却是妾有意郎无情,直到她怀了小四时,亲眼看见他们抱在一起滚到榻上。
后来元瑜则更是变本加厉,直到她难产那日,都没能见到他最后一眼。
当时奄奄一息的她,只听婢女说他在另一个新纳的小妾处耳鬓厮磨,抵死缠绵。
她想自己永远也忘不了那日悲凉的心境,对他的失望,对当年的后悔,所有爱恨嗔痴,最后都随着人死灯灭而灰飞烟灭。
没想到却并未烟消云散,自己这抹幽魂,居然还能有幸死而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