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下生了炉子,炭火拢在铜制南瓜炉里,毕波作响。
另外几条桌案上也坐满了人,来来往往地取书,研墨,个个都疯魔得嘴里念念有声。
“还有没有?侍卫所的人数报过来了么”
“丰庆寺报那么些活鸡活鸭作甚总不能赶着鸡鸭上路吧?”另一人将手中的册子摔在桌上,“退回去!让他们重报!”
“牛马司的来问,说要二十辆载马草的车行不行?”
“怎么行?圣人说了要轻车简行,你载马草就弄二十车,让他滚回去把脑壳子给马踢一踢再过来!”
郑沅好奇地站在那探头探脑,她裹在斗篷里谁也看不见她,不时有人急匆匆从她身边跑过,还锤了锤自个的脑袋道:“忙晕了头了,怎么好似闻到饼香?我这五脏庙看来得祭一祭了。”
后来怕被人撞上,那就说不清了,郑沅便退到门口等了会。
她忽然想起来文书司近来为什么忙得脚打后脑勺了,激动得一拍手。
是元綦突发奇想,要去秋狩。
上头一句话,下头跑断腿。
皇帝要出门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不仅是文书司,整个掖庭都因为这件事忙得着急上火,徐典事也顾不上女儿了,人员调动,谁跟着去,谁不跟着,他都得方方面面顾及到。
郑沅倒是不着急,因为她知道,她和江问舟都将是随行人员之一。江问舟能够参加,并不是因为谁的提携,仅仅是因为三皇子之案牵涉的宫女太监被血洗了一遍,今儿伺候的人实在紧凑,徐爹爹这回是压箱底的人都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