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着脚,踩过地上的碎瓷,脚底刺痛鲜血淋漓,他一步一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月站在原处没动弹。
那是他们的初识,并不美好。
但他以为他吓退了那个月亮一般的姑娘,结果第二天他蜷缩睡在蛊虫堆里醒来,门口的地上又放了一个小小的葫芦药瓶,里头是她用血制成的药水,还有一张写得歪歪扭扭的纸条。
“你最好别放过我,略略略。”
多么可笑。
他一直以为月亮是冷的。
没想只是些微靠近,就已那么暖和。
可惜月光并不总是照耀着他,她对谁都很好,对她而言,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长大后,她离了谷,随着夏天无在江湖上游玩,他则成了师父的一把刀,刀锋所指,皆为亡魂。
师父走火入魔死了,他慢慢爬上了教主之位,他的月亮也回来了,可他不知道,她已成了一心照着别人的月亮了。
但对于虞明渊来说,她仍然是光,哪怕照着他人。
谁知道,那个小时候总是偷偷瞒着蛊师割血救他的阿月,竟然是恨他的么。
恨得要置他于死地。
他一直这么认为,但哪怕是恨又如何,他甚至想好了如果阿月不听话,他也不会放过她。
他要慢慢地把阿月变成他的月亮,从此只能照耀他一个人。
但重逢后的一切都出人意料。
那个暗室里的场景几乎成了虞明渊的心魔。
“我把命还给你,好不好?”
惨白的脸,沾满了血的手,游弋的白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