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律轻轻地揽着她的肩膀。
“我们在这里藏了很多东西,后来霂霂去练体育了,我一个人在家几乎天天都住在这里,躺在木地板上看顶上的气窗,能安静地仰望那么小一点点的星空,就已经很奢侈了。”
“从那个时候我就决定,无论如何,我一定不要过这样的日子了,我要读书,我要离开这里,永远永远都不要回来。”
郑沅转头抱住邵律,轻声说:“我是嫌贫爱富的,我也很自私,我曾经以为邵曦和我一样,是个没用的穷鬼,突然发现他竟然是你弟弟,我真的感觉老天不公平。原来一直受苦的人还是只有我而已,我好嫉妒,我嫉妒白素羽,我嫉妒邵曦,他们怎么都那么天真?还说什么邵家没有人气,我真是……好生气。”
“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呢?”
“我怕你瞧不起我。”郑沅低下头。
“我可以理解你的。我啊,和你差不多吧,”邵律笑了,摸了摸她的脑袋,轻描淡写地说,“我回到邵家的时候十岁,跟着妈妈到处搬家,越搬越差,后来她不得不把我送回了邵家,自己拿了一笔钱出国了。我在邵家就像个不存在的人,没人搭理我,没人愿意和我说话,后来高中就被爸送到国外读书了,直到研究生毕业才回来。我也是一个人在异国他乡,除了定期打到卡上的生活费提醒我我不是孤儿以外,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了。”
“有生活费就很好了,”郑沅语气多了丝羡慕,“我巴不得我爸只给我打钱,永远也不要出现呢。”
“所以呀,每个人的立场角度不同,在乎的事情也不同,所以你对阿曦和白小姐的那些想法都情有可原,但也没有必要放在心上。”邵律像个走过很多路的大哥哥一样温和地开解她,平日里来他身上的冷肃似乎都融化了,“各人的生活不同,有时候内视自我比目光永远停留在他人身上更能使人进步。我们现在也好好的不是吗?”
郑沅点点头,这番话如果能被真正的江笛听见就好了,你看不是没有人理解你的。会有人看得到你的痛苦,和你感同身受。
一直以来没办法和邵曦思想同步,也是两个人分开的原因吧。江笛为了生活的一地鸡毛忍受都快到极限了,邵曦还在回味贫贱夫妻相依相伴的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