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沅吃得高兴,样样都合胃口,让琵琶再抓一把京钱赏了跑腿的小伙计,直把他喜得又说了一车吉祥话。
“姑娘咱们几时回府?”琵琶瞪着桌上垒得老高的妆匣子,心惊胆战,“姑娘,这么许多,咱们怎么带回去?”
这里头郑沅自己只挑了几件,大部分还是霍家三位少奶奶走前硬塞给她的添妆。
这些匣子里头,最贵重的便是一顶口衔东珠的金丝嵌宝凤冠,一共嵌了百余颗宝石。是面红耳赤不知所措的霍柏川亲手挑的。
霍柏川身子还得将养,午饭前被嫂嫂们薅回去了。听霍大奶奶说,他每两个时辰得换一趟药,三个时辰针灸一次,隔一日还得烧艾来熏蒸,每日有大半日都得受罪。
霍大奶奶对着郑沅叹了口气:“原本五哥儿一直闹脾气,不肯配合大夫医治,我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也谅解他的心绪,不敢操之过急。”
说到这,霍大奶奶突然停下,弯起唇角笑道:“但见了你之后,他竟野猫顺了毛,对大夫的话言听计从。虽然不知这些对他的腿伤有多少成效,但我相信皇天不负苦心人,你说是不是?”
郑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霍大奶奶的话让她知道,没人相信霍柏川的腿能好起来,便是霍家人也心知肚明,只是不敢说那些晦气话罢了。
霍柏川自个也清清楚楚,但他仍愿意为了即将过门的新婚妻子去努力,哪怕其实一点也看不到希望,哪怕要一遍又一遍地忍受治疗无效的痛苦,一遍又一遍去面对自己残疾的身体。
【白玉断续膏】该找个机会让霍柏川用上才行,原本她想着成亲后再替他慢慢调理,但如今知道了他每日吃的苦,怎么忍心。
郑沅又消磨了会时光,还带着琵琶到街上逛了一圈,看中了一个小小的黑石雕镇纸,竟是雕得一只揣着前爪打盹的猫,和她养的猫很有几分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