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办及笄礼的是霍家的四姑娘,霍四娘的及笄礼办得很体面,女眷在后园子里摆了七八桌,还请了春熙班来唱戏。
程夫人由霍大奶奶接待,去了夫人们坐的那一席,郑沅则跟着霍家不知几房的姑娘,到了霍四娘闺房,趁她在梳妆打扮时,为她说几句吉祥话,插簪子加笄。
霍夫人也在,她亲自给霍四娘梳了发髻,然后趁着众人不注意,对躲在人堆里的郑沅眨了眨眼。
郑沅也对她笑了笑。
待及笄礼的仪式结束,便有丫鬟来请大伙入席观戏,走到半截,霍夫人招招手让郑沅单独留下来:“程二姑娘稍等一等,哎呀,人老了,站一会便累了,陪我坐会罢。”
“我扶您。”
两人坐在游廊的美人靠上,游廊下面正临着一方池水,太湖石堆了座小小的乱石假山,往下俯看,两尾金银鳞正从石罅中游出。游廊另一边是一丛茂密绿竹,遮挡着大多数人的视线,前头连着个月亮门,远处花繁叶茂,似乎是个养花的暖房。
霍夫人注意到她的视线,似乎下定了决心似的,含笑说道:“二姑娘,自从与你在杨家一遇,这几日来,我没有一日不开怀,前几日有人荐了个打南边来的游方郎中,医术竟比京城的大夫还高明,我们五哥儿一日比一日好起来,这几日已经能坐起身来……”
郑沅面上渐渐发红。
“那天你说你都明白,因此才有今日的不情之请,五哥儿他总想见你一面,不知……你愿不愿意?”
郑沅低下头,双手不安地绞着帕子:“我娘……”
“程夫人自然是晓得的,”霍夫人了然,忙解释道,“咱们两家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太过避讳,就是圣人家里选驸马,公主也要隔着屏风望一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