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书记,请问您有什么指示?”高乐阳的语气很不友好。

那边高力原被噎了一下,“……乐阳,我听老刘说你出院了,我和你妈妈,这阵子有些忙……”

“我懂,我没事了,你们忙吧。”

高乐阳没有再听那边父亲的解释,自顾自挂了电话。

高乐阳与父亲的关系,已经不能用好或者不好来定义,高乐阳从记事起父亲就是大忙人,一家人能凑在一起吃饭的机会都很少,只有逢年过节看望老人的时候才能享受到点奢侈的亲情,后来高家老爷子老太太去世以后,这仅有的奢侈亲情也几乎没有了。

所以,好不好真的谈不上,高乐阳对高力原的感觉就是很陌生,相比之下,高乐阳跟自己的小叔叔很亲近,偏偏小叔叔的儿子高乐言又不待见自己亲爹,高家的这个“厌爹”的传统在这两兄弟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至于高母程真真,那是高力原的忠实小跟班,这么多年跟着高力原辗转多个城市毫无怨言,唯一的抱怨就是跟儿子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好在自己儿子超级独立,让她很欣慰。

高乐阳对于自己这个神经粗如碗口的亲妈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快六十的人了,心思单纯得就像个小女孩,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

高乐阳跟父母的关系就是这样奇怪而又畸形,最近两年高母对年岁渐长的儿子爆发了积攒多年的慈爱,开始插手他的终身伴侣问题,甚至不惜动用各种资源给他介绍对象,只可惜成功率为零。

一路无语,高乐言把高乐阳送回家,很识趣地告别,“哥,我先去上班了,我就不上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回到了阔别三个月的家,高乐阳觉得有种重回人间的感觉,医院的那股子消毒水的味道让他几乎丧失了味觉,还是家里的味道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