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被压着的手抬起,这么一来就像是把人抱怀里似的。可地方实在狭窄,这时候出棺必定会前功尽弃,也不可能真让这浑小子做着筋骨的跪上一整晚。
“江敬舟?”他又试着唤了声。
棺里昏暗看不到脸,他只能感觉到这人均匀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朵上。等眼睛适应黑暗后,他侧过头近距离地看了看,竟是不知什么时候枕着他颈窝睡着了。
下唇处有一道被磕红的印子,嘴角还带着点儿未干的血迹,看来刚才那一下是真嗑得不轻。
也是心大,躺在棺材里居然也能睡得着。
无意识的江敬舟也不知道梦到了些什么,好像全然忘了这会儿正趴在谁的身上,手臂搭着活像在抱一床被褥。
又叫了几声没反应后便懒得管这人了。他望着棺材盖内里漆黑的木料,一股压抑感袭遍全身。
先前尽想着抓凶手也没想太多,这会儿静下来后才发现,活人躺在四方的棺材里究竟有多压抑。
他想到了那些被活埋陪葬的女子……
再怎么胆大包天的人,也无法一个人躺在棺材里无声的熬过一整天。昏暗狭小的环境下,他将面对的恐惧并不是外界带来的,而是自己。
他忽然有些感谢江敬舟的闯入,让他不会过多地去胡思乱想。
从天亮到天黑,停灵的祠堂里寂静无声,唯有外头的虫鸣鸟叫还带着点生气。
睡舒坦了的江敬舟打了个哈欠缓慢地睁开眼,随即便对上了贺亭衍的侧脸。长发微乱,不像平日里那般规束齐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