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梳妆,就被阿娘带着人按在妆台前细妆了两个时辰。还得坐在里头,不许吃不许喝,话也不许多说一句。才听见外头铭风终于来接她了,又被大哥拦着,还不知道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卫迟栖也被小妹惊到了,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嫁么?白疼她这么多年!
原本还不大高兴板着张脸,直到卫茵茵趴到他背上,要大哥背着出门上花轿时,眼眶就热了。
这么些年来,没少背这个丫头。从会走时,就跌跌撞撞地跟着当小尾巴。长大了就跟着自己舞刀弄剑,小姑娘成日里叽叽喳喳地围绕在他身边,笑声比发带上的银铃还脆。好容易学点针线,还总倒腾一些稀奇古怪地丑玩意,欢天喜地地往自己这里塞。
总觉得妹妹还是个小丫头,从来没想过她要嫁人的一日。明明捡到她的时候,还是个奶娃娃,瘦巴巴的,就那样裹了张小被丢在山脚下。自己戳一戳,不怕生的娃娃就笑得打嗝,鼓出来两个口水泡。
卫迟栖就一边嫌弃她邋遢,一边把他抱上了山,求着阿爹阿娘,养了这个妹妹。
方才卫茵茵闯出来,一头的金钗玉翠中间,仍旧簪着自己早年间送她的那对白海棠珠花。在一水簇新的钗环中,已有些旧色了,却真是卫茵茵从不离身的东西。
小丫头还是长大了,今日要嫁人,他作为大哥,要背着她上花轿。
才走了两步,就背上一疼,原来是他没良心的小妹暗中掐了他一把。
卫茵茵道:“这是我的好日子,可不许你哭的!”
话说得霸道,和平常一样。却自己哽咽了,攥紧了大哥背上的衣料。
卫迟栖一笑,跨门槛时故意颠了颠她,卫茵茵被吓得惊呼一声,以为真要摔了。后来才明白她大哥使坏,又在背上给出一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