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安却不先答他,而是露出了极为难得的其他神情,半惑半疑,定定望着这个所谓师父。
他说:“我没想,靠人救。”
或者说,从来没有,所以从不指望。
铭云点头,觉得有这样觉悟也不差。毕竟日后若遇绝境,指望惯了别人的人,往往最先死在刀口。
但眼下,这个徒弟还没有自救的本事。所以缠好纱布后和他道:“旁人不可,师父可。”
这是铭云,第一回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此前,赫安一直当他是领那个少庄主的命,公事公办罢了。毕竟他们,实在不像师徒,铭云对他,和对那些山庄里的弟子,没什么区别。
尽管铭云承认了,可赫安,还是不爱喊他“师父”。
江棠也知道,练武学艺哪有不吃苦的。可还是止不住心疼,又和声细语地叮嘱起些不要逞强,循序渐进一类的话来。
卫迟栖倒没想到,自家的小公子也能有这么多话说。平日里对着自己,都没这么热忱。
便插话进来道:“我们从前习武,受得伤比这小鬼只多不少,这算什么……”
很有些不屑的意思,又打量了瘦条条的赫安一阵,说笨鸟先飞,天资不足自然要吃更多的苦。全然忘了,当初是谁主动把人诓上山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