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踹的铭风照旧嬉皮笑脸,不管挪开几步拍拍鞋印,换个方向蹲。闻到栗香,赶紧拣出一个晾了要尝尝。
赫安不情不愿地站到了铭云旁边,师父终于开口跟他说了第一句话。
他说:“走。”
言简意赅,自己抬脚就往外走,赫安只得跟上。
江棠立刻起来,把那件进屋时解的短冬披给孩子披上,快快地挽结子系好。边动作边不放心地嘱咐许多:“练功是会苦些,以后要听你师父的,拿不定主意的可以来找我。你要是不便进城,我也会常来看你的……”
“嗯,知道。”赫安点头,目光透出几点孩童的孺慕和依恋。
江棠含着笑意目送他出去,自心底里为他高兴,那有个好去处。卫迟栖看那说不尽的温柔耐心,殷殷嘱咐,说不出地酸溜溜。
原来看似很需要人照顾的小公子,当真呵护起别人来,才是最细致的那个。难过铭风那厮,说是把那小鬼当儿子养了……
江棠一坐回位上,就有个沉沉的大脑袋挨了过来。枕在他肩上嘀咕,说他也冷得受不了。
伸出手来,单纯的小公子当了真,认认真真地给他捂上了。握到嘴边呵了口暖气,温温柔柔地问他还冷不冷,要不要坐得离炭盆近些。
眼观全程的明白人铭风,已经挪到了卫迟栖踢不着的地方。说少庄主当然冷,不止手冷心也冷,还又冷又酸。
“捂手可不够,不如往火盆里坐坐,一烫就好了!”铭风一笑,把炭盆往那两人处推了推,手脚极快地兜起那些晾好的板栗,闪身便溜了个没影儿。
卫迟栖头一回觉着,自己这个少庄主做得甚没威严,铭风这个死小子从来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倒把家里那个翻天闹地的姑奶奶捧得跟个祖宗似的,有求必应,说一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