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玉终于能看清天上战况，玄朱情况不太好，尧已掌握了两种大术，时间大术和空间大术。

平时身外化身尧知用空间大术，他自己用时间大术，两者联合更是威力巨大。

虽然玄朱现在只需要对付一个，但是修为差别太大，尧知又对空间大术了解极深，自创了许多相关神通，玄朱危矣。

尧已也在观望俩人战况，禁不住称赞，“她居然能撑这么长时间。”

他神通自己了解，空间已经加到了千层之多，内里不断搅动，一般元婴巅峰怕是早就被撕成了碎片，她还完好无损，仅有些狼狈而已，这种天赋和实力，叫他都有些惊叹。

不愧是明昊尊者徒弟，有几分本事。

天空中激战还在继续，尧知站在高处，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控制着千层空间，不断加大力度和层数，要将她牢牢困住，搅死在空间内。

她太难缠了。

云层之中有颗巨大球，球层层叠叠，密密麻麻，数一环套着一环，内里无数虚无空间转动，想把里头白衣女子撕碎，非但没成功，反而还叫锋芒毕露剑光时不时穿过数不尽数空间细缝泄出。

不断有轰隆轰隆声音响起，一层两层无数空间不停碎裂又合起。

碎裂是被剑光砍，合起是被人操控导致，两种力量接连碰撞，一次比一次凶猛。

空间球内，玄朱再次调动体内所有真元，灌入长空剑内，施展长空三式，空间斩。

轰！

锋利至极一击过后，内里重重折折无数空间碎裂，她仿佛瞧见了外面蓝天白云一闪而过，很快消失不见。

差了一点，又是一点，每次都这样！

叫她瞧见希望，又绝望。

玄朱感觉自己心跳越来越快，是烦躁和气愤原因，她想不通，为什么每次都只差一点，就差了那么一点！

为什么？

她勉强平息下剧烈起伏胸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开始回想师父教她这一招时细节。

师父其实闭关很早，不过为了她修行，分出了一个元婴期身外化身。

化身没有师父太多记忆，就像个死板影像，只知道关于修行事，她要和化身比斗，化身也会应。

他会把修为压到和她同级，使出一样招数，次次都是她输，那时她已经同阶无敌，她不懂，问化身，化身居然意外有答案。

化身说因为他有执念，有感情，她是玉体莲心，天生不懂七情六欲，她剑是冷，她没有执念，也没有感情，所以同阶情况下，她剑法始终不如他。

什么是感情？什么是执念？

玄朱真不懂，所以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不如师父，因为她像个冷冰冰傀儡，冰块，没有心，所以学不会那种玄之又玄东西。

玄朱低头，望了望自己，冰块吗？

那心为什么跳这么快？

胸膛为什么起伏这么凶？

为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以前从来没有这么过，从前她好像真就是个傀儡，没有心，什么都感受不到。

她记得父母死在她面前时候，她冷冷看着，带崽母兽死了，临死前虚弱奔回窝里，喂自己崽子。

同行几个修士都感动哭了，即便没有，多多少少也有些不忍，只有她无动于衷。

他们都说她冷血，那时她也这么觉得，她就是冷血，不懂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羁绊。

后来她仔细想了想，或许不是她无情，只是不熟而已。

那母兽自不必说，杀了那么多人类，有什么资格活？死也是它活该。

至于她父母，从来不亲她，因为她是那个家族天赋最高人，他们把她当神一样尊着敬着，家族里唯一一个金丹期老祖与她说话都要客客气气。

所有人都说她能修炼到化神，带领家族走向巅峰，一举统领其它小门派，成为那一片巨头。

天生剑骨，玉体莲心，天赋之高若是被旁人知晓，怕是整个大陆修仙世家、门派都会争抢。

为了不被他们发现，她每天活动空间只在一个小院里，瞧见是头顶七丈天空，只有几个核心人知道她存在。

三个月才能见一次父母，次数太多会引起旁人怀疑。

从出生开始，就这么长到五岁，突然天降大难，魔族攻了过来，家族为了抵抗，全军覆没。

只有她一个人活了过来，被师父捡回了宗门。

她还是那个样子，生活和周围人态度一点都没变，唯一区别是太清宗护住她，所以她不用被藏起来。

她可以肆意走动，去自己看得顺眼地方，找看得顺眼人。

也许是拜入了太清宗太上长老门下，又受他重视，要将一身绝学都传给她，也许是她天赋高原因，身旁所有人无论是弟子也罢，长老亦然，与她说话时多多少少带了些讨好和奉承，太过刻意，即便是她也能察觉到。

只有那个人没有。

那个人随意和她聊天，她随意接话，很是自然而然、顺理成章和他成为朋友，一起渡过了两年多时光，中间他缺席了一千年，几个月前俩人才再度相遇，一直到现在。

她为他动了一次怒，是这辈子仅有。

这算是第二次？

她又生气了？还有点着急？

因为她看到阙玉身旁多了个人，她不确定那个人会不会伤害他，她在——害怕？

所以她执念是阙玉吗？

感情也是阙玉吗？

玄朱忽而想起阙玉在叛变前一天，俩人瞧见了流星，阙玉带着她追逐，累了便到一个山清水秀地方停下，那天风很大，阙玉站在河边，仰着头看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