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哪里奇怪。
跟一个男人同睡一张床没什么不对,但一旦发展成“跟一个男人同睡一张床还搂搂抱抱”,事情就变得微妙起来,如果再详细到“跟自己侄子同睡一张床还搂搂抱抱”,那就更加暧昧不清,甚至透出一丝不能过审的意味了。
谢瑕难受得要命,总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违规的边缘试探,心底某根名为“道德”的弦稍稍松动了一下,他很想把身后这个引诱他违规的家伙推开,却又贪恋那一点温暖的热度,挣扎了好半天,也没能做出任何行动。
他听着对方的呼吸声,疲倦终于战胜了理智,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许是得益于那一点红酒,谢瑕夜里睡得格外沉,第二天早上,他被一阵奇怪的动静吵醒了。
动静是从窗户方向传来的,好像有人在外面不停地敲击窗玻璃——说敲击也不太准确,应该是“抓挠”,因为他能听到指甲与玻璃的刮擦声。
隔着窗帘,他看不见外面有什么,只被这声音搞得毛骨悚然,连忙去推旁边的谢珩与:“醒醒,醒醒!”
“嗯?”谢珩与睁开眼,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怎么了小叔?”
谢瑕戴上眼镜坐起身,指了指窗户方向:“应该不会有人入室抢劫吧?”
谢珩与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小叔想象力真丰富,大白天的入室抢劫?”
他说着下了床,一把将窗帘拉开:“啊,是昨天那只猫。”
窗外并没有人,只蹲着一只眼熟的黑猫,正用爪子挠着窗玻璃,好像很想进来的样子。
谢珩与打开窗户:“这猫怎么这么自来熟,好像对我们家很熟悉啊。”
黑猫灵巧地从窗外跳了进来,谢瑕这才注意到猫嘴里叼着东西,所以才一直没叫,他定了定神:“它把什么东西叼进来了?”
“嗯,”谢珩与神色复杂,“好像是只死老鼠。”
“……老鼠?!”谢瑕登时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鞋也顾不上穿,光着脚退后好几步,“别别别,别让它过来!”
然而猫听不懂人话,他越不想猫过来,猫越往他跟前凑,谢瑕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拼命逃窜:“谢珩与你快拦住它!”
谢珩与被他这过分强烈的反应逗笑了,一边去拦猫,一边说:“原来小叔怕老鼠?都已经死了,有什么可怕?”
“就是死了才更可怕!”谢瑕一路退到房间角落,“这别墅附近为什么会有老鼠,它从哪里逮到的?”
黑猫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恐惧,终于停下脚步,不再靠近了,它把死老鼠放在地上,冲着他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喵。”
谢瑕跟猫对视,居然从猫的眼睛里看出了某种名为“伤心”的情绪。
“别墅附近肯定没有老鼠,可能是从别的地方抓来的。”谢珩与蹲下身,想去摸黑猫的脑袋,却被它避开了,“它好像在向你赔罪啊,老鼠是它的食物,它把好不容易抓到的食物都给了你,你居然这种反应,让人家多伤心。”
“我又不吃老鼠!”谢瑕哭笑不得,“你刚说什么赔罪?猫?给我?”
“不然它平白无故给你叼食物干什么?明显是昨天绊倒了你,心怀愧疚,所以找来食物补偿你,结果你不领情。”谢珩与说得煞有介事,“不过小叔,你真的不认识这只猫吗,我怎么觉得它跟你很熟悉的样子?”
“我真的不……”
谢瑕话说到一半,突然觉得太阳穴针扎似的一疼,有什么画面从眼前一闪而过,随即他皱了皱眉,走到电视柜前,打开最下面一层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