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谢颀竹淡淡地道,“你不是带我看过电影么。”
“那……”迟夕看着谢颀竹手里的深紫色药液,恍然大悟,“你要试竹青虫有没有用?”
“难得有个意外的试验品,不是很好么?”谢颀竹把药液递给一旁的护士,拿着平板走到手术台前,“早知道她身上有丧尸病毒,我应该换种方式跟她沟通。”
嘴里说的是遗憾,谢颀竹的口气却依然冷淡。
迟夕焦急地道:“这个还没有得到检验!万一失败了怎么办?你现在重置梦境,下一轮让叶青青攻击那些试验品……”
谢颀竹道:“下一轮未必还有这一轮的优势。重置梦境对他们来说一样是积攒经验和信息。”
迟夕顿了一下,有些懊恼地道:“要不是我完全没想起来叶青青是谁,也不至于让你受伤。”
谢颀竹垂眸看着视频另一头的迟夕,唇角忽然勾了起来。
她本就长得漂亮,笑起来也带着点寒冬腊梅的冷意,在纯白的手术服和星星点点的鲜红血迹映衬下美艳摄人。
迟夕看呆了一瞬。
谢颀竹道:“少想多余的,一会我注射了竹青虫,你记得记录和观察数据,三个小时后如果没出现吞噬反应,就再注射一次。”
迟夕抿了抿唇,点点头。
“当然,要是竹青虫没有作用,你就重置梦境。”
迟夕怔了一下:“我也能重置?”
谢颀竹侧头,捋了一下鬓角发丝:“当然,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梦境。”
……
叶青青的床被推走的时候,殷流明就站在自己病房门口看着石凯远。
等护士们都走了,他才推开窗户,直接从三楼跳了下去。
快要落地的时候,沈楼的身影出现,帮他缓冲了落地的力道。
沈楼挑眉道:“你现在已经默认我会出现了么?”
殷流明没有理他,用图鉴把司和召唤了出来。
司和上一刻还在病房,下一刻看到殷流明,瞬间明白过来:“需要我做什么?”
如果仅仅只需要他作为深海幻蠕者的技能,殷流明直接就用了;单独把他召唤出来,想必有需要他做的事情。
“想麻烦你去调查一下竹林。”殷流明指了指背后的竹林休息区,“不要靠肉眼和分析,而是靠感觉。”
司和怔了一下:“什么感觉?”
“被袭击的感觉。”
沈楼摸了摸下巴:“模拟迟夕走在这边的场景?”
司和和迟夕一样都死在深海幻蠕者变成的触手中,对于造成他们死亡的元凶自然十分敏感。
殷流明淡淡地道:“迟夕死亡的场景无法从他的梦境中抹除,谢颀竹能做的就是将那场景尽可能地压缩改造,然后将迟夕需要承担的生死绝望感分担给其他人。”
司和明白了:“那些病人?”
难怪留下的病人每一个都显得那么惶恐不安。
“过一会,谢颀竹对这个梦境的掌控会稍稍减弱,那时你应该更容易找到竹林场景的‘破绽’。”
沈楼道:“这么信任叶青青?”
殷流明道:“青青攻击的手段就只有一个,谢颀竹要么直接重置梦境,要么干脆拿自自己来验证实验的成功性。”
想象和做梦都是需要精力的。
当谢颀竹的精力主要放在自己那边时,竹林这边分担的精力就少了。
司和点点头,转身向竹林走去。
沈楼抱着胳膊:“那你呢?”
殷流明扯了一下睡帽:“去找监控室。”
既然谢颀竹能够精准地通过监控看到他和迟夕沟通的那一幕,那必然有个单独的监控室——甚至很可能就在谢颀竹真正的实验室内。
谢颀竹顶替了之前迟夕的位置,现在在监控室里的……想必就是迟夕。
沈楼挑眉:“那么,打算去哪里找?”
殷流明道:“多数医院的恐怖场景都少不了的地方。”
……
殷流明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等着电梯下来。
之前病人们说深夜乘坐第二道电梯会见鬼,能通太平间,殷流明刚好想来见一见。
两个电梯由一个按钮控制,殷流明等左侧电梯下来了,进去按了个键,然后出来再按向下,右侧电梯才下来。
只是里面只有一楼的按钮,没有地下层。
殷流明沉吟了一下,在外面让电梯上行,活动了一下手腕,按在了封闭的电梯门上。
他直接走电梯井。
……
“吱啦——”
沉重的铁门拉开,背后的通道内一股寒意涌出,宛如打开了冰箱门。
殷流明快速闪了进去。
沈楼从墙后穿出来,慢悠悠地道:“这里似乎没有监控。”
殷流明点点头,看了沈楼一眼。
沈楼飘到前面,为他照亮通道,嘴里还道:“在你眼里我就只有这点用吗?”
“别的也很有用。”殷流明道,“但现在只需要这样用。”
沈楼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殷流明奇怪地看回去。
沈楼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傲娇,原来不是。”
殷流明面无表情:“做好你的本职工作。”
“我还不够亮?”
两个人一边斗嘴一边沿着通道摸索走。
殷流明跳下电梯井之后,顺着往下走,发现一楼下面一共还有两层电梯口。
考虑到太平间的特殊性,殷流明选择了地下二层。更让他奇怪的是,地下二层的电梯井里竟然有两个前后对称的电梯门。
殷流明思忖之后,选择了和常用方向相反的那扇。用同样的手法扳开电梯门之后,露出后面阴森诡异的通道。
沈楼似乎热衷于撩拨夜晚的殷流明,又恰到好处地点到为止,从来不会把殷流明撩得动真火。
到了尽头,是一道铁闸门。
沈楼摸着下巴:“这后面就是太平间了?”
殷流明伸手触了一下铁闸门,微微皱眉。
指尖略微发麻。单铁闸门都冷得如同冰一样。
他摊开右手,怒悔之火出现在手中:“借点力量。”
沈楼扬眉,手指一点,一道蓝光落入怒悔之火中。
怒悔之火迅速膨胀,向着铁闸门涌了过去。
几分钟后,铁闸门被熔出一个人形的洞。
里面的冷气更加强烈,怒悔之火刚刚收起,铁水就重新凝固,甚至还结了一层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