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了什么吗?”李秋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隐约好像摸到了点什么,但却还是隔着一层迷雾般看不清楚。不过下一秒他就被热情洋溢的张椅子推进了房间里,从张椅子的口中了解到了来龙去脉。

一进门,张椅子就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又严肃地说:“小李同志,你是那个吧……?就是阴阳眼!”

李秋宝瞬间露出惊慌的表情,一副秘密被揭穿的样子,“我、我……”

此地无银三百两。

李秋宝这个人实在是太单纯,太好猜了。张椅子见状,心中一喜,要知道天生拥有阴阳眼的人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更是一个移动的“测鬼仪”,比他自己做的那个半吊子“测鬼仪”好用、准确多了!

一定要和李秋宝打好关系!

张椅子心中暗暗打算道,嘴上却开始卖惨:“小李阿,现在我们都是自己人了,互相之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事情!我也不怕和你说实话,昨儿你帮我从头发上取下来的纸条儿,其实不是普通的纸条!是纸幡!可以理解成是一种‘记号’,一般人看不见那玩意儿!被纸幡记号上的人,晚上阿,就会有‘老虎’循迹而来索命!其实一句话简单说,我是被人下了死咒,差点一脚踏入鬼门关呢!”

张椅子回忆起昨晚,仍觉得心有余悸。虽然他是个半吊子天师,不过懂的也还真不少。

昨天发现被人上了纸幡做记号后,张椅子当晚便取了一点自己的血,涂抹在常穿的衣服上,然后把衣服往床上一铺,装作人形让那循迹而来索命的老虎把衣服撕了个粉碎,这才破了那个咒,逃过一劫。

他把昨晚惊心动魄的经历添油加醋了一番“斗法”的情节说予李秋宝听,果然把李秋宝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椅子心中得意,嘴上道:“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啊就是太优秀了才会被同行盯上,还好这咒简单易破,不然我这一去了,阴曹地府里的钟馗必定要给我让位置坐呀!”

这张椅子说大话也不怕闪着了腰。吹完牛后,却见李秋宝皱着眉,有点不相信、疑惑的模样问道:“纸……就这么简单,就能害死人?”

“准确来说,是特殊的纸幡才会这样。其实这是一种邪术,抄袭了阴曹地府的阴差们给将死之人下记号的办法而创作出来的。只是用不好这术法……容易遭到反噬。”张椅子正了正神色,一脸严肃地科普道。

一旦涉及“专业知识”,张椅子的态度就正经了许多,摇头晃脑着给李秋宝科普:“众所周知,这阴曹地府里有一本《生死簿》的玩意儿。记录了咱老百姓包括飞禽走兽,该何时生何时死的条条例例。只是这普天之下,同名同姓又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未免太多,阴差们虽然有名册在手,也难免会捉错魂来!于是这判官……也就是阴曹地府的智囊,便想了那么一个法子,就是做‘记号’!凡大命将至之人,身上定会出现一些预兆来。如‘耳挂纸钱’、‘绳缚手足’、‘锁颈铐手’以及‘身负黑棺’……总之根据不同的年代和地方,来自阴曹地府官方的‘记号’自然也是不同的……但来来去去,也不过是这几样。但除去这四种阴曹地府官方打的‘记号’外,还有你见过的‘纸幡’――那是有人下咒,还有‘面敷白纸’――疫鬼横行。这些呢,就不属于阴曹地府的管理的范畴了,而是恶人恶鬼作恶搞出来的玩意!”

但其实真的要深究的话,不难发现,这个“手足缚绳子”和“身挂铐链”,放在古代那是押送死囚才会用上的道具。而黑棺、白纸、纸钱和纸幡就更不用说了,全是给死人用的东西。张椅子这番话说得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就是不知道真假罢了。

不过,李秋宝这时,猛然想起他小时候,隔壁家有位姑婆死前三天,正是脸上铺了一张白纸,只露出一张嘴巴和鼻子。搞得李秋城在那几天特别害怕和那位姑婆说话,因为看不到五官阿!

之后没过多久,那个姑婆突发疾病人就没了。

现在听张椅子这么说,看来那姑婆是被疫鬼给缠上了,所以才一命呜呼!

张椅子说道了兴头上根本停不下来:“征兆只出现在大限将至之人的身上。还有其他的,如横死之人,脸上必出‘灾色’,也就是常说的‘印堂发黑,血光之灾’。而溺死之人呢,面上则出‘水厄纹’,这些就不是《生死簿》上所规定的死法了……”

【作者有话说:(“耳挂纸钱”出自郭则沄《洞灵小志·卷五》、“绳缚手足”、“锁颈铐手”出自董含《三冈识略·卷十》、“面敷白纸”(面衣)出自薛用弱《集异记》、“纸幡”的设定则出自朱海《妄妄录》及《太平广记卷四百三十三》的融合。以上内容均可通过栾保群先生《说魂儿》内查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