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不敢。”容承天说着跪了下来,“殿下确实与老臣说过,要接琰儿回去,可是这么些时日,殿下并未有任何动作,加之阿信与琰儿……也是两情相悦,所以老臣才……”

“两情相悦?容大人难不成要说孤是强抢民女?”不待容承天说完,杨奕又一次截过话喝道。

“不是,老臣并非那个意思,老臣想说……”

“容大人!孤念在你们容家世代忠烈的份上,此次不想与你计较,你只要乖乖将叶琬琰交出来,你们容家还是现在这个容家,否则的话……”杨奕说着,突然“啪”地一声,收起折扇,“容家这百年忠烈的名号……也该动一动了!”

容承天身子猛地一抖。

若说容承天最在意什么,命吗?自然不是。脸面吗?也不尽然。

他最在意的,当然是他们容家百年来、一代代容家人浴血打拼出来的忠杰烈名,这世世代代的英名,无数的荣耀,是比他性命还贵重千百倍的东西。

他可以豁出自己的命不要,甚至自己的老脸也可以扔,唯独他们容家百年的荣耀不可以不要。

所以,纵使他很清楚杨奕分明是歪曲事实,胡搅蛮缠,可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道理他又如何不懂。君为上,臣从之,更是他一辈子的座右铭。

他不敢堵,拿他们容家百年英名做赌注。

额角的细汗已经连成了珠,顺着脸颊一侧,颗颗滴落。

他握了几十年长枪的手,如今已经老迈,褶皱同青筋一样明显。此刻,那双也曾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手,却在这样一个羸弱的男子面前,忍不住轻颤,指节咯吱作响,他紧抿着唇,似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偌大的会客大殿里,寂静如斯,唯有一上一下,一坐一跪的二人,还在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