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显然也看出他的变化来了,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如今大敌当前,前事不提,且请善自珍重。”说了这一句,便顾自己出阵走了。
外头的妖兽潮已经退去,众人把余下这些专门绊他们脚的处理干净之后也没有再追击。
来相救的那拨修士只同天机门、夺天门几位略说了几句,便直接率部离开了,倒让这头刚刚升起的一团高兴又换做了忧虑,——要是妖兽再来可怎么办!
承天门撤了大阵,筑基修士们聚到了一起说话,天机门的拿出一个储物袋来道:“这是方才天印门给的灵符,专能识破妖兽行踪的。我们分一分吧。”
这回承天门从头到尾没有说话,都让天机门主持了,拿了灵符谢过众人,便带着自家几个往边上去了。
“师兄,怎么了?咱们之前亏在看不见它们,如今天印门有灵符可用,想必以后会好很多,师兄也不用过于忧虑。”这位安慰他道。
承天门为首的这位长叹一声道:“天印门……却不是那个天印门啊!”
“师兄何意?”几位听了都不解,天印门同自家还是有些交情的,方才的服饰确实是天印门没错,不知道自家师兄在说什么。
为首这位又叹一声:“这位的天印纹,是玄赤二色的。”
承天门的几位听了都是一愣:“玄赤二色?怎么会……当日不是都拆了么?如今天印门用的是单色玄色的啊……”
“难道……会不会……那摩宇门不是重开了么……”
为首的这位皱起了眉头:“这回妖潮,实在是……不知道妖潮过后得是怎么样一番天地了!”
当日天印门被挑唆得内讧,一群人在天圣门承天门九鼎门这些门派的支持下把另外一群打压到底,中间流血丧命的代价一点也不比妖兽潮时候的少,之后那玄赤二色的天印门就成了只剩下玄色的‘正天印’了。
今日来救之人,衣饰上的符文却是双色的,一如从前未曾割裂之时,这群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意欲何为?
承天门修士发现方才临着“死”固然不易,如今逃出一劫看“活路”似乎也并不轻松。
他又把方才两人的对话说了一遍,便有同门道:“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还想找我们的账?又不是我们对他们下的手,原是他们自己人打的自己人,怨谁来?!”
那为首的叹道:“话虽如此,如今却是我们得求着他们,别的不说,只说方才那些灵符,我能不要?……”
大家听了不免又想起之前直面绝境的感受,一时都挺不是滋味,有一个忍不住道:“但愿长老门主他们快些回来……”
为首的那位面色变了几变,终于忍不住道:“我总疑心,这回,会不会那头其实是知道的……倒把咱们给害了!”
另一个只觉不可思议:“应该不能吧?咱们固然不好过,他们可是连老窝都让人给端了!再说不是还有巡查的人么?还有跑我们那里去的那些,怎么看也不像知道这事儿的。”
那个道:“这些自然都不知道的,都被撂下了,能知道什么。”
大家深思一回,还是觉得不太可能:“高阶的走的虽多,可门里八成以上都是低阶修士,他们这回也没少损失,且说到底,这些人才是门派往后的实力基础所在。”
起先不知究竟,如今见识过弱心妖的厉害,知道那九鼎门门中众人多半凶多吉少。再想想如今妖兽数量大增,往后恐怕只会越发源源不断,到时候这凌霄界可就真说不清是修界还是妖界了。
“听方才天印门的意思,似乎他们那边也聚集了些力量,看着是要攻上山的意思,万一真的叫他们得逞了,只怕……”
真是赢也愁,输也愁,只怪自家站在了这么一个尴尬的位置,众人实力又不济,闹得如今这般进退维谷。
再说天印门那边帮着这里击退了一波妖兽,又放下一些克妖灵符,便直接回程了。
看他们去的地方,却不是众人熟知的“天印门”所在的水文山,却同重开的摩宇门同一方向。
原来这里从前也是天印门的旧址,如今略一修缮,立起山门,便算回来了。
一段时间之后,声名远播,为了跟已经有的天印门相区别,外间都管他们这里叫做“南天印”。不过他们的山门上还是如从前一般,只天印二字,阴阳两线,一玄一赤,恰如他们身上的服饰。
这南天印同重开的摩宇门颇有相似处,头一个就是这里面的弟子都是各处投来的,或多或少同从前旧门有些渊源;再来就是这门里这样那样忙得不可开交,却没见门主露过面,这些人只管听那几个层级最高的筑基修士,至于各人分管的什么该是什么头衔,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