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松便道:“就前两天, 天圣门和承天门的人不是来咱们这儿了么?宗主们去待客了不说,还把自己的得意门生也都叫去见人。这都没什么好说的,咱们也不争这个。可是!可是承天门那位宗主在中间问起‘门里九级大圆满的弟子有几个’的时候, 你们猜怎么着?七宗主说,‘几个宗里拢共就这俩’!你说这答法巧妙不巧妙?!”
令雨听了也皱了眉头, 枭松接着道:“真是只有宗没有门,只有胳膊腿儿没有人了!小师弟还没有归宗,难道不是我们天地门的人?他还得门主亲口定了是咱们天地门的正统传承呢!怎么到他们嘴里就都给抹了?怕引灵修炼的比他们厉害,伤了他们的脸面?还是穷到这份儿上了, 一点好处都不想往宗外流?怪不得都管我们叫穷鬼门呢,这不是人穷,是心穷!”
本来一脸轻松准备听笑话的齐恬, 听了枭松这一段, 好似耳朵里打了个霹雳。她那好容易放下的心,呼喇一下子又提起来了, 提得比先前还高。
枭松见了,又道:“小师弟你也别生气了,天道绕过谁?转头那承天门的宗主就夸西空了,说他这年纪就能到练气大圆满,真是个奇才!把那七宗主给乐得呀,真是没眼看了都!然后,然后你猜怎么着?那天圣门的宗主说话了,说七宗主还真是疼孩子,用筑基丹当破阶丹使,那升级是想慢也慢不了哇!七宗主那脸,当时就僵那儿了,嘿……”
令雨听不下去了:“怎么说得好像你就在旁边看见了似的。”
枭松道:“还用我看?现在七宗跟六宗的人都快打起来了。一边说自家大师兄怎么受人褒扬,另一边就说‘都吃得起筑基丹了,可不厉害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要不然我能听到这糟心事儿?!”
令雨看齐恬面色不太好,便安慰她道:“师弟不用放在心上,咱们自己升级炼出能耐来才是正经。练气大圆满他们想瞒就瞒了,筑基了,凝丹结婴了,倒要看看他们还怎么闭眼不认呢!”
枭松又说了许多那日两大门派宗主前来拜访时候的细事,齐恬听到天圣门的提议四下转转,就又忍不住往自己身上想,心说这怎么看都像是冲着我来的啊!
如今二宗拢共剩下没到十个人,其中有几个还是才刚三级的,都忙着挣灵石没空听自家大师兄废话,所以郎义的宣教大业就告一段落了。
琐事一毕,就仍带着师兄弟几个进秘境苦修去。枭松临进去前还嘱咐看阵的师兄弟:“要是听说哪儿的秘境要开,甭管有主没主的,可尽快告诉我一声。”
这位是新来的,什么都应承着:“您放心吧!”
齐恬也跟着一块儿进了秘境,下了好大功夫怼一个古灵符中的匿踪符。这东西据说能“乘风风不觉,入水水不兴”。齐恬现在就缺这么个东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制成了几张。
都没带歇息的,施用了一张就悄悄出去了。
直奔了千量野,找了一个同几处小境沾不上干系的地方,把头一回那珠子给取了出来,就那么放半空里一会儿,才又收入气海。为防万一,那里头的东西早让她挪到另一颗珠子里头了。
然后转身混入了还在四处打野寻宝的人群中,四处游荡着,成群结队地从自己拿出过宝珠的地方路过,来回来去快两天,一点异样也没有。
趁着个空当儿,她又换了个地方,把后来那粒珠子拿出来了一会儿。结果,就在她刚混进最近的一群人中的时候,自己方才拿出宝珠的地方就已经站了两个人。
“筑、筑基修士!”边上的人道。
“走,走,往那边去,离远点儿,惹不起。”
齐恬一脸天然怂地跟着那几个人一块儿拐了个弯走远了,神识不敢动,便用神灵法往回看。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把她给看住了,——站那里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一身玄色流金法袍,长得、长得也未免太好看了点吧!这地方虽是遍地少年,可这位的姿容气度,往哪儿一搁都得是鹤立鸡群的效果。
“太好看了!怎么这么想不通进了天圣门呢!”齐恬还替人家可惜呢。
秣鉞这会儿又是欣喜又是懊恼,欣喜的是那宝云珠的踪迹还在千量野这里出现了,说明东西还在;懊恼的是转瞬又没了踪迹,连摩宇盘都追不上它!
他哪里知道那贼不仅拿了他们找的东西,还垂涎着……不,不是那个意思。
齐恬替秣鉞不值了一回,转远了,便仍施用了匿踪符,找了个地方窝起来,开始细思这件事儿。
这两宝珠都是跟那些瓜子儿一对儿的,为什么一个拿出来天圣门没反应,另一个拿出来就立马来人了呢?如果说他们想要的只是后头那个,也不对啊,当日在浮堡上找的可是前面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