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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舟上的各样法阵为之一停,一个九级修士越众而出,恭敬行礼道:“天圣门圣传宗弟子见过前辈。”

九鼎门的途修士一听是天圣的亲传子弟,面色稍好了几分,只心里的焦急却加了几分,“原来是天圣门的各位,不知何故在我九鼎门法阵前作如此阵势?”

天圣门的弟子也是一愣,忙道:“晚辈等奉本门门主之令来此找寻门中失物,并不知此处有贵派法阵,多有冒犯,还请前辈海涵。”

途修士点点头道:“不知者不怪,既说开了便好。本门尊长正在此间闭关,还请各位速速离去,莫要惊扰。”

九鼎门的那位弟子深施一礼,但对于离去之事却有些不置可否。

途修士略待片刻,见对方停舟不动,心中不悦,正要开口再问时候,忽听得半空里一声笑:“途师兄别来无恙。”

转眼便见跟前多了一人,一身玄色法袍,隐隐金光游走,正是天圣门圣传宗的宗主秣鉞。可惜齐恬这会儿见不到人,要不然说不定就看呆了去,连引灵都给忘了。

途修士也对着施了一礼,皮笑肉不笑道:“宗主来得好快。”

秣鉞笑得十分亲切:“却也赶不上师兄您呐!”

到了这份上,途芥已知不可善了,便直接道:“以宗主之能,想必已经看清了敝派在此设的法阵,若还要一味强攻,可就有些不知其意了。”

秣鉞叹一声道:“明人跟前不说暗话,如今多少人都在千量野搜寻,我们自然也难以免俗。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这里也开始兴先到先得这一套了?”

途芥一听这是撕破脸要明抢了,心中大怒,一边庆幸方才已经给门里发了讯息,一边道:“倒无所谓先到不先到,只是向来无主境转作有主的,难道不是如此施为?又何曾见着哪处已经归主的秘境,又有旁人再伸手的?……”

他还要滔滔不绝理论下去,忽见跟前秣鉞展颜一笑,扶额道:“看来师兄是在忙先开境的事情?”

途芥一噎,冷哼了一声,甩袖不语。这不是废话么,不过这话又怎么好明着认呢?!

秣鉞笑道:“岔了,岔了!一场误会!”

途芥不解,秣鉞又道:“不瞒师兄,我们是在找一件之前叫那贼盗给偷走了的要紧物件。好容易摸着线索寻到了此处,同什么夭迢境之类的全无关系,恐怕是凑巧了,都归到这一处来了,也是这里的气运厉害!”

天圣门是什么地方,在那样的地方能进第一宗圣传宗的又是什么人?能在这圣传宗里脱颖而出,得了亲传,又能接任宗主之位的,又得是什么人?

所以秣鉞这话,途芥都最多只敢信三分,他不欲再与他掰扯这些,直接问道:“那依宗主所言,如何行来才算恰当?”

秣鉞笑道:“如何恰当,那自然是各忙各的了!师兄只管接着找你的先开境,我们寻我们自己的东西,各不相干,师兄意下如何?”

途芥一声冷笑:“你们方才百阵连环,休说一处境域了,就算一处小界,只怕都能给轰毁了。宗主此话,仿若戏言。”

秣鉞听了脸上笑得更欢了:“这个师兄就多虑了,方才是小子们动手,能耐就那样,可不就只能这么着了!这回小弟自己来,那不就快了么。”

说着话手一扬,一根蟠龙杖就抛了出去,只见它在半空里略一定身,忽然以龙头为顶,整根杖子化成无数道软丝散了开去,慢慢旋转,倒似一把失了柄的伞。

那龙头伞转过一圈,渐渐一阵极明净的金光从中泻下,被笼罩其间的草木砂石忽然都震颤起来。

途芥尚未开口,秣鉞便先笑道:“如何?师兄请看,这法子应该不会伤到什么法阵境域的东西了吧?我只把我们的失物找着便走,绝不多拿一根草丝儿,师兄尽管放心!”

途芥不理他,直接扔出去了一只乌黑闪紫光的小鼎,却是从斜旁护着自家的几处法阵。

他们在外头闹着,里头的齐恬却吃足了苦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被扰了,以至于破阶时候生了心魔,按着她所计算早该引完的小闪电,如今不仅没完,还越发密集,越挤越多还开始扭秧歌似的扭起来了。

齐恬觉得不对,可是整个人像被定住了一般,就是想要撤出闪电境都不能了。

而且也不知道这白茫茫地方同外面是什么干系,如今似乎满地上都生着她的神经,外头人说的话、法阵的攻击、法宝的攻击、云舟运行的声音,甚至土里草丛中的虫儿叫兽儿走的声音,都不知道沿着什么东西直往她心里灌。

那声音不像是通过耳朵的,倒像是通过周身上下的毛孔一个劲儿往她心神里钻,吵得她头痛欲裂,心烦欲狂,恨不得把整个世界撕个粉碎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