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英娘立马不说话了。
父女俩在隔间里静静等了半小时,方才有人过来寻他们。
邵瑜回去时,恰好听着台上唱着“国将不国”之类的戏词。
“如今整个沪城的角,都被那些东瀛人逼着不敢唱了,倒是在您这里,还能见到周先生排新戏呢。”邵瑜一边说着,一边将白三爷身上的针慢慢取下来。
整个沪城的名角,大多不愿意配合东瀛人的拉拢,因而此时大多都寻了借口不再唱戏,唯独台上正在唱的这位周先生,还在继续排新戏,只是这一次排的戏却多是“靖康”“文天祥”之类与亡国有关的戏,其中之意,自是不言而喻。
白三爷闻言笑得有些自得,说道:“旁人我护不了,但周先生对我的胃口,我得护着。”
邵瑜笑了笑,说道:“护得了一个,护不了万千。”
白三爷听了,顿时脸色铁青。
邵瑜没有继续再说下去,给白三爷诊治结束后,便打算带着女儿离去。
但白三爷这里,今日倒是格外的热闹。
两人刚刚出了包厢的门,便见到迎面走来一个穿着旗袍的年轻女人。
女人身上旗袍裁剪合身,脖子和耳朵上都戴着珍珠首饰,脸上也全然没有从前的瑟缩羞怯,反倒在满身华贵的衬托下,显得像是一个被娇养深闺的富家小姐。
看清那年轻女人的模样后,邵英娘立马眼神一凝。
年轻女人也看到了邵英娘,但却没有打招呼,而是直接走进了包厢里。
那女人不是旁人,正是餐厅出事那天,给白三爷讲述更衣间事件始末的那个小姑娘,看她如今的这幅打扮,俨然已经当了白三爷的姨太太。
“爹,她还小,怎么……”邵英娘忍不住说了出来。
邵瑜摇了摇头,说道:“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们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