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愿没有声张,待夜深时分,她阖紧门窗,连烛火都未燃,只借着腰侧明珠的光,走到海棠花前。
陈愿咬破指尖,滴了些血上去。
玉色海棠吸收精气后果然发生了变化,隐约长成一个小人的模样,穿红白交织的鹤氅,道士发髻,雪发少年颜。
正是缩小版的空隐。
陈愿握紧了拳头,想砸上去的时候,小人儿先开口说话了:“乖徒弟,师父对不住你。”
陈愿垂眼:“把徒弟当棋子,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师父。”
空隐自知有愧,在花瓣上盘腿而坐,解释道:“是师父之过,可是阿愿,连我自己都是棋子。”
他来回折腾出这么多事情,只是为了继续考验萧云砚的喜欢,倘若神明的爱意不够深,他随时可能堪破情关离开小世界。
陈愿懒得听他这套说辞,空隐下棋常常走一步看十步,她玩不过他,只道:“你以为,算计来的喜欢就会永恒不变吗?”
空隐点头:“所以为师才给你们设置劫难和阻碍,倘若轻而易举让你们在一起,这份喜欢没有经历风雨飘摇,你觉得能维系多久?”
陈愿轻嗤:“我信他。”
“可师父不相信啊。”空隐无奈道:“我是男子,比你更了解男子,而神明,生来就是薄情人。”
陈愿抱臂凝着他。
“所以,你把我们引入圈套,甚至于我在他心口扎那一下,都是你为了试探萧云砚能容忍我到什么地步?”
空隐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