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陈愿闯入包围之时,握剑的手做了一个收兵的姿势,被领头的副将看在眼里。
副将仅凭一个手势就认出,这才是当年带领他们以少胜多的太子殿下,哪怕“他”是女儿身。
首领当即发号施令,其他将士稍犹豫后,也没管陈祁年,只带着他麻利地撤了。
也幸亏他们撤得快,不然逃不过莫惊春带领死士的反围剿。
莫惊春到时,战场上只留有一些残迹,断箭染着鲜血,却未见一具尸骸,看来只有伤者。
莫惊春松了口气,他走到那一手持剑,单膝跪地的少年身前,伸出手道:“萧云砚,起来!”
少年置若罔闻,手中剑狠狠插|在泥土黄沙之中,而他微垂的眼睫下,遮盖了浓浓的戾气。
这是一场闹着玩的战役。
双方都有顾忌,所以没有人死亡,萧云砚更是毫发无伤,他身上穿着的玄色铠甲也如累赘一般,让他的心往下沉。
明明没有受伤,又好像千疮百孔,被凌|迟数万遍。
疼啊。
萧云砚轻轻笑了笑,他比所有人更明白:半路被丢下的人最可怜。
而丢下他的这个人,是他愿倾其所有去信任的人,她甚至曾与他同生共死,可转眼又将他抛在身后。
她没有回头来接他。
她为什么不回头来接他!
萧云砚似乎想把大地捅出一个窟窿,他这样僵持了许久,等到阳光黯淡,阴影落下,他自卑作祟的心疼得更加深刻。
有多疼,就有多喜欢。
少年撑着剑柄站起来,对阒然无声,静默守候的数百将士道:
“收兵,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