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之人,最易被世俗折伤。
陈愿心里有些发堵,起身后道:“昭昭,我要管的。”
哪怕结果不尽人意,重蹈覆辙,她也会撞到南墙为止。
陈愿走后,姜昭才把手放到桌面上,连握茶杯都有些不稳。
盼雪见她眼眶微红,忙道:“这不是小姐的错,是老爷以性命相逼,小姐才不得不欺骗陈姑娘的。”
姜昭叹息:“可我还是骗了她,只为了满足父亲的私心,将那一朵玉色海棠占为己有。”
大概在一月前,空隐消失的那日,姜昭系在腕间的红布条凭空化作一朵海棠花,质地似玉,却非死物,能吸收水分,需要日月精华养着。
那天,知道这个秘密的还有姜九邻,文人见多识广,他又是只老狐狸,哪会舍得还回去。
又知道自己的儿女性情耿直清高,不屑撒谎,姜九邻只能把剑架在脖颈上,吓唬吓唬姜昭。
至于安若的事……
也是姜九邻明着敲打姜昭,让她不要做有损姜家利益的事。
姜氏门风极严,姜昭本能地畏惧父亲,他说的话也都会听,因为从小就是这样。
倘若她勇敢一些,就不会被御赐的婚约束缚。她甚至不敢表现出对师父的喜欢,超过师徒之间的那种喜欢。
尤其是今日,看懂萧绥落在陈愿身上的目光后,姜昭更不打算将心意说明了,她会好好藏起来,像从前那样。
只是到底有几分意难平。
可她没办法迁怒陈愿,且不说她待自己极好,屡次相救,就说喜欢这件事,师父的心意如何,并非阿愿姐姐所能主宰。
她与其怪陈愿,不如怪师父,怪他不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