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已经被人阖上,靠窗的木澡桶里冒着热腾腾的雾气。
地上有深深浅浅的水渍,可以看出是腿脚还没好全的少年来来回回用木桶提的水。
陈愿心中一暖,干净的洗澡水里还放了几味去污杀菌的中药,除了萧云砚,陈愿想不到还有谁。
她刚想唤少年的名字,余光又发现了异样,她倚靠着墙面而放的银枪和长剑都不见了!
陈愿:我老婆被偷了?
这农舍周围有重兵把守,剩下的又都是自己人,她思来想去,应该只是暂不见了。
陈愿褪去身上的脏衣,安安心心洗了个久违的热水澡,也并不知道那个叫萧二的少年因为怕她被人偷窥,刻意支开了姜暄,又带着李观棋来到西曲山后面的天然池水里,借着月光清洗满是血污的兵刃。
萧云砚和李观棋一人拿一样,还胜负欲上头,非要比谁先洗完,谁洗得更干净。
最后李观棋输了。
因为他没办法狡辩。
萧云砚就得意洋洋把挽起的裤腿放下,踩着月光脚步一深一浅回到了农舍。
回来的路上,还不忘顺手摘几个野果子。
深山中能吃的野物很多,又逢秋季,更是硕果累累的节,萧云砚远比姜暄懂食物有没有毒,因此摘到手里的果子也比他丰富多彩,除了绿油油的,还有红的,黄的。
每摘一样,他都先抛给李观棋一个,用可怜的李大人来切身试验——果子的酸甜程度如何。
李观棋绕是眉目再温柔,也终于裂成了他殿下口中的痛苦面具。
多亏有他,萧云砚最后留下来的果子种类都是又甜又多汁。
他扬起笑脸,带着人前少见的骄傲肆意,扬起下巴说:“李大人,你以后一定是能做大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