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愿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走出驿馆,影六正牵着两匹马在树下,她想到李观棋那些极占地方的机械,沉吟后道:“麻烦你,将这马匹换成马车。”
影六也隐约知道事态紧急,连忙去办。
将近半夜的时候,陈愿才稳妥出发,她打算亲自驾着马车驶出金陵,却被李观棋以下犯上,推搡到车厢里。青年握紧缰绳,余光凝着她雪白的脸色,眸中隐有怒火,却说不出话来。
该怎么说呢,他跟随的太子殿下永远让人觉得妥帖,永远不惧世事艰难,也永远学不会示弱喊疼。
可是殿下,臣也有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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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初的夜总是很长。
萧云砚从噩梦中惊醒,他喉咙干涩,嗓音发哑道:“影六!”
藏在大殿梁柱上的玄衣护卫应声,端起茶水递到少年眼前,手难免颤抖。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萧云砚眼底的锋芒毕露,刀锋般清冽。
影六心一横:“陈姑娘跑了。”
他说完匍匐于地,任由含着滚烫茶水的杯盏砸到自己额角。
好在他的少主下手极有分寸,只做警示,未曾见血。
萧云砚摁了摁气得微突的太阳穴,拳头砸在床板上:“去哪了?”
影六:“不知道,她没说。”
少年深吸口气,不想看这碍眼的玩意儿。他披着薄衫起身,瘸着腿往殿外走,想去找萧元景,让皇兄许他出宫。
浑然顾不上太医说的休养。
骨头碎了是很疼,可她丢了的话,他就是瘸着腿也要把人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