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从小到大的认知里,所有离别都是没有任何征兆的, 一如儿时信鸽枝枝的主人,就是在平淡无奇的某一天, 陡然消失。
他喂叶子的手慢慢收回,蜷拢,轻轻搁在膝盖上,闭了闭眼睛后摇响了腰间的青铜小铃铛。
隐匿在各处的影卫应召现身, 单膝跪在了月色如水的庭院中。
“传我命令,搜。”
萧云砚站起身,似雪后的青竹, 难掩周身的寒凉。
“一半人马去城门、渡口拦截, 另一半搜查街巷,哪怕把金陵城翻过来, 也得把人找到。”
他淡色的眸子扫过一众下属,落在其中竭力压制着颤抖的影卫身上,道:“你过来。”
玉娘认出这是派过去暗中保护陈愿的那位,她想说什么,却被少年的眼神制止。
“回殿下,属下该死,但实在是跟不上陈姑娘的轻功。”
影卫连滚带爬走到萧云砚脚边,眼看着同伴都领命去执行任务了,他更加恐惧难宁,只好求饶。
萧云砚笑了笑。
他弯腰问道:“人呢?”
少年语气拔高,气势如数九寒天里的冰。
“……”影卫支支吾吾,嘴唇哆嗦,生怕这位祖宗不高兴就摇铃铛,催动他体内的蛊毒,让他如坠裂狱,撕心裂肺。
然而眼下,眉目清隽,似玉如雪的少年无疑是另一种地狱。
只是被他望着,影卫的心理防线就一点点被攻破,索性求死道:“属下有罪,您给个痛快吧。”
“少主!”玉娘轻呼一声。
连安若都有些坐不住,她一贯以为二殿下是个温和的人,如今方知,那是没有触及他的命门。
想说什么,却只见玉娘对她摇头,她比安若更了解萧云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