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可笑,那时候能保护萧云砚的不是他的父皇,而是朝臣们的议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唏嘘。
欺负他的人高高在上,极重颜面,他却低贱到尘埃里,连活着都耗费了所有力气。
他又哪里会去同情别人?
可是枝枝出现了,这只小信鸽连同它的主人给了少年最后的温暖,让他身处泥泞的心终究留了一块净土,一点身为人的情感。
萧云砚睁开眼睛,拨动琴弦。
他想,该报当年的仇了。
记忆里那些对他拳打脚踢过的熟悉面孔,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些人里有世家贵胄,有狱卒宫人,有皇妹萧元贞,皇亲国戚高盛,唯独没有东宫太子萧元景。
他这个兄长,没救过他,却也没真的害过他,他甚至警告过胞妹萧元贞,不要来招惹萧云砚。
即便是欺负他,萧元景也最多是把他关起来,这皇宫里生性最残暴,对待不顺他心的宫人动辄拳打脚踢的少年,从没将拳头挥向萧云砚。
这人的善恶,当真难辨。
萧云砚收好梓木琴,欲找个合适的时机,带着此琴,在那位高小侯爷面前晃悠晃悠。
最好能激怒他,让他对自己萌生杀心。
他虽是最卑微的皇子,但始终占了一个“萧”字,萧是国姓,高盛再嚣张,也始终是臣子,臣子弑君,是莫大的罪。
他要高盛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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