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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李大人的名字都是陈愿帮忙取的,她说:观棋不语真君子。

青年温润的眉眼愈发柔和,他找来雪白的绷带替东宫太子处理伤口,少年也不躲避,甚至揶揄道:“知道你想当本宫的姐夫,但真不知道李大人这么爱屋及乌?”

青年的动作一顿,无法辩驳也懒得辩驳,所有情绪都化作淡淡一笑,倒是陈祁年不依不饶:“再找个轮椅过来推我,明日早朝我会同父皇提出去南萧的请求,恰好南萧新帝萧元景将要及冠,作为北陈太子,我去观礼再合适不过。”

何况他又伤了脚,母后只会心疼,然后央着父皇答应他的请求。

这些招数少年早就腻了。

但,屡试不爽。

包扎好后,李观棋站起身合袖一拜,离开了东宫寝殿。

外面仍旧下着大雨,他撑伞走在恍若水墨的夜景里,脑海里全是陈愿的音容笑貌,她说:“陈祁年不懂事儿,你多替我看着点。”

就为这一句话,李观棋守了东宫近一年,他并非爱屋及乌,而是故人所托,不敢或忘。

他忠于的,只是他自己的太子殿下,而非眼前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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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萧,徽州春雨初霁。

渡口边,姜昭与萧绥并肩而立,挥手送别远去金陵的一行人。

萧云砚有自己的客船,陈愿实在畏水,就没在甲板上多停留,直接缩进了船舱,同姜昭挥袖做别的反倒是安若。

颇有才气的两位女子之间,总有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惺惺相惜,安若单手抱着琵琶,一袭肃穆的深黑色烫金袄裙,鬓边别了一朵春日的梨花,明艳的眉眼柔如溪水。

姜昭扬起唇角,再次感慨昔日金陵的第一美人,她瞧了瞧自己鹅黄色的齐胸襦裙,在那样的艳光四射下实在有些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