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从前,萧元景是无视萧云砚的,后来折磨他,仅仅是因为安家的小姐安若替萧云砚说了一句话。
再后来,萧梁帝看不下去,寻了个由头,把萧云砚锁进死牢,同年立萧元景为太子,以安高氏一族。
这些陈年旧事倒无需再提,少年的目光从鹤氅上移开,合袖叩拜道:“臣弟谢陛下。”
萧元景提醒他是“笼中鹤”,他却半点不在意。
幼时被锁在笼子里三日后,重见天日的萧云砚想明白一个道理:
做只白鹤有什么好的?
他要做就做驯兽师,做掌握别人命运的棋手,以山河为盘,驱使一切力量,为他所用。
似乎想到什么,少年对高奴说:“大人,我想护送亡母的骨灰去空隐寺超度,还望大人替我通禀太后,求个恩典出宫。”
高奴面上没什么表情,只中规中矩应了声是,然临走时,他又状似不经意的抚了抚腰间流苏。
这流苏看似普通,成结方式却精巧,不过鲜少有人注意。
萧云砚眸光微垂,目光落在了梓木琴尾部的流苏上。好巧不巧,他会打这种流苏,好巧不巧,这是他母亲留下来的遗物。
这些年来,多亏了高奴,他才能在死牢熬过一日又一日,没有缺胳膊短腿,没有饿死渴死。
萧云砚轻轻一笑,对隐在暗处、他的皇叔留下的影卫说:“婚约一事,我想亲自告诉皇叔。”
一众暗卫无人应声。
不听话啊?
少年只好解下系在腰间的青铜铃铛,漫不经心地摇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