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任毅浓眉一蹙,决断道:“老刘先回医署吧。”
“?”刘宏丞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的拂袖而去!
任毅脸色变了变,到底是没再说什么,而是继续和华孝钦探讨诊治之法。
与此同时——
这头的争吵,已被金明报禀了萧律。
萧律当即吩咐:“找个人盯着他。”
“是!”金明得令而去。
萧律转头看向外间的小王妃,后者若有所感,也朝他看了过来。
萧律就招了手,道:“过来。”
司浅浅立即走上前来,“王爷,怎么了?”
“你此前给父皇所服之药,可还有?”萧律低声询问。
司浅浅眨了眨眼,已经明白过来,却摇了摇头表示:“没有,那药丸不好做,需要的药材也比较名贵,妾身没有多的,不过妾身可以将方子写下来。”
“好,你且写下来。”萧律说着,已吩咐金德去取纸笔。
司浅浅就悄悄的问:“我的药出问题了?”
“没有。”萧律握住人儿娇软的手,低声解释:“华老和太医署署正都肯定了你的药极好,本王是想着,让人多备一些。”
“哦哦。”司浅浅点头表示明白,就开始写方子了。
等她写完,任毅二人也已商量出后续治疗之法。
半日后,代宗终于转醒。
满朝文武这才松了口气。
司世弦就喊了话:“诸位先散了吧,各自忙好各自的,勿要让圣上忧心。”
“尚书令所言极是,我等聚在此,不如先回衙署办差。”礼部董尚书率先附和。
其余五部尚书相继附议,众臣这才相继离宫。
上京城内,因神策军神勇,再有六扇门协助,加上此前萧律亲自走了一圈,如今已乱不出任何浪花来了。
没被收押的独孤珪一路走来,十分不是滋味。
“国、国丈爷,到了。”赶车的老奴在停下马车时,差点叫错称谓。
独孤珪从车内走下来,抬头看向尚未被换下来的“护国公府”匾额,一时更为心堵!
尤其是,匾额眼下还圈上了白绫,清晰提醒着他,他最为疼爱的次子,死了。
而杀他孩子的凶手!不仅没有一命抵一命,自今日之后,还将成为大盛朝堂的掌舵者!
念及于此……
“噗!”
独孤珪不受控制的吐了一大口血!当场倒在了“国公府”门前。
“国丈爷!”
“老爷!”
“快!快请御医!……”
昔日的国公府,如今的国丈府,一时乱得比朝堂还乱。
……
不久后,听闻这事的各府,都十分唏嘘。
谁能想到,今晨还在呼风唤雨的护国公,午时刚过,就如此落寞。
护国公府不复存在,徒留宛若讽刺的国丈府。
“独孤珪最疼爱这个次子,如今却不仅不能报仇,还得感恩戴德,确实够难为他了,怕是比杀了他,还煎熬。”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们这位圣人,不愧是力挽狂澜之君,挺有一手。”
“若没一手,又如何能在利用完奸佞李安国后,反手就将之斩杀!雷厉风行的夺回了北司掌控权?”
“倒也没有夺回吧,不过是设立了神策军,分离了原北司左右羽林军的权力,逐渐淡化羽林军,加强神策军。”
“就是这一手温水煮青蛙,才更神!”
“……”
于夕阳下,高坐于红袖招亭台内下棋的两位老者,一棋一落之间,说的都是朝堂大事,把陪着的红袖招姑娘听得心肝都在发颤。
两老却谈笑风生,越下越说越有瘾。
直到金明前来,这俩还在下棋聊说呢!
金明谨记萧律的叮嘱,不敢打扰,一直等到两老下完棋,他才上前拜见,“裴老,小的金明,奉秦王之命,请您进宫。”
“哦?”较为年迈的老者,明显差异,“秦王萧律?”
“正是。”金明表示:“王爷说,他本该亲自前来,但身为人子,眼下不便,又不愿错过先生,是以命小的前来,请您务必看在大盛百姓的份上,进宫一趟。”
裴老微微一怔,一旁的老者就抚须笑道:“裴公,看来您是走不掉了,那在下可就先行离京咯,日后有缘再见。”
这话说罢,不等裴老回应,老者就已消失而去!
快得金明都愣住了,他确定!他绝对没看清这老家伙怎么走的。
裴老呢,他就笑拍了把棋盘,“这老东西!跑得脚底抹油。也罢,你回去告诉秦王,老朽已年迈,不适合再入朝为官,他若有心,老朽倒是愿意为他推荐一人。”
“这……”金明犹豫了一下,才应了是,并恭敬拜退。
等金明回去向萧律禀明时,后者却只点了点头,“好,本王知道了。”
“王爷,您不失望?”金明有一丢丢好奇。
“本该如此。”萧律很清楚,裴老要推荐的人,多半是他的孙辈裴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