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咬着下唇,将即将滚落而出的泪往回憋去,可却憋不住满腔的怒火。
他连向谁生气都不知道。
他的眼睛还在舞台上,一只手却因为愤怒而自作主张去掐自己的大腿。
他的手上碰到了一片柔软。
没有痛感。
这是……梦吗?
他惊喜地豁然低头。
他看到自己的膝盖上放了一个……娃娃。
那是一个黄豆脸的“呵呵”玩偶,似笑非笑的表情里透着三分嘲讽三分漫不经心和四分你是傻逼。
谁送的整蛊玩具?嘲讽他呢?
反正他自己是不可能无缘无故买这种玩偶去送人的。
浪费钱。
他可抠门了。
黄豆脸玩偶上,象征着笑容的线条忽然被水沁湿。
贺宥千一怔,紧接着慌忙去找纸巾,大力擦着那条水痕,妄图将他擦干。
他已经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了。
这水痕非但没有越擦越干,反而越来越多。
本就笑得讽刺的“呵呵”现在被淋漓的水痕弄得狼狈不堪,看上去更加讽刺了。
这笑还不如哭好看。
“宥千,你怎么回事?看哭了啊?”贺礼打开放在旁边的纸巾,递给贺宥千。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完全不像是位身患重病的老人。
贺宥千没看他,直接接过了他的纸,胡乱擦了擦脸,随口道:“你多注意身体,医生都说得好好调养,你偏要出来。”
贺礼哼了一声,不服气地道:“调养什么调养,我都好咯,今天检查的时候,我都听到那护士说我恢复得速度很快,再过不久,估计都要赶我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