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其岸吃穿用度都透着衿贵,有些店他怕是坐不进去。
连樱随意套了件鸡心领的毛衣,罩上件卡其色风衣,就出了门。
下楼才发现,蛟州又飘起了小雨,她问前台借了伞。
风把雨吹得歪斜,虽然雨势不大,但伞还是挡不住乱飘的雨滴。
连樱的皮鞋也不防滑,在滑溜溜的青石板上,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一手撑伞,一手握手机,跟着导航,穿梭在巷子里,风衣的下摆慢慢被淋湿。
还好小镇不大,慢腾腾地走,也只花了十分钟,就看到了个破落的霓虹灯照,写着“芳芳理发店”。
年头久了的霓虹灯,每个字都缺胳臂少腿,老旧的蓝白旋转灯在旁边孜孜不倦地转着,告诉来往的人这里还在营业。
连樱拉开嘎吱嘎吱的不锈钢推拉门,门框上挂的风铃叮叮当当地跟着响。
店主是个阿婆,六十上下,一头羊毛卷,正坐在印花沙发里盯着四方的电视机咯咯笑。
她眼睛根本不舍得从电视机上挪开,半侧了脸算打招呼:“恁等等,就来。”
“不好意思,打扰了。”
连樱的口音在老师纠正过后,更加字正腔圆,和蛟州古镇人完全不同。
“诶?”阿婆回了头,“哟,这么好看的小妹妹,恁是不是那边拍电影的?”
连樱点头,客气地问:“想问问这里能给男士剪头发吗?”
“能啊,镇上从周岁小孩到九十老头的板寸都是我推的。”
阿婆自信地指指搁在一旁的推子,上面还剩着上个客人的断发。
“谁剪?人呢?”
“我先来看看。”
阿婆顺手把塑封的报价单也塞她手里,“我收费很公道的,几十年就涨过两次价,效果和你们大城市的一样,我当初也是在申城做过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