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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他的人没有来,他每天都要在这里做最累的活,吃最不好的东西,睡最不好的地方。

院长打他也会挑看不见的地方打,至于脸上,更是不允许出现一道伤疤。

就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一样,顾斯辰每次上学回来,他脸上都是带着伤的。

不知道第一次,在一个残阳如血的傍晚,他拎着书包走回来,出具身形的少年模样出挑,姿态淡漠,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就那么走回来。

从那次之后,他再也没有说过有人要来接他的话。

没有人会来接他了,他们都是一样可怜的,没人要的孩子。

薛雅澜以前没有名字,但小名叫念念,不知道妈妈是想要念着谁。

雅澜是孤儿院的院长给起的,起名的那天很随意,她站在桌角,院长坐在二楼办公室的淡黄色纹理桌子边,手里甩着没有油的笔,问她,“有姓吗?”

鬼使神差的,她抓着衣服,“有,有的。 ”

“姓什么?”院长抬头看了她一眼,她脸蛋和身材都很圆润,很像西方故事书里的人,眼睛小小的,鼻子很尖。

薛雅澜有点怕她,低着头说:“薛。”

她听妈妈说过,她那个没有见过的爸爸,姓薛的。

改掉名字和姓氏是抹杀一个人存在的最好方式,所以薛雅澜都不太记得小时候作为念念的那些事情了,她只能记得自己有过一个妈妈和一个很凶的外婆,再多的就记不起来了。

她捧着不认识的叔叔们买给她的礼物走回来的时候,顾斯辰站在孤儿院后院寝室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