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六点的时候,殷妙醒过一次。
厚重的遮光窗帘挡住所有光亮,屋内光线昏暗,看不见外面的天色。
因为极度缺乏睡眠,体力又消耗过大,殷妙整个脑袋都是迷迷糊糊的,眼皮子沉得睁不开,嗓子这会儿倒是不再干涩,只不过喑哑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留恋地蹭了蹭枕头,睡眼惺忪地伸手去摸不知道掉在地上哪里的手机。
伸展的动作扯动被单,旁边的路德维希立刻就醒了。
他稍稍抬起身,语带关心地问:“怎么了?”
殷妙语气恹恹:“几点啦?我的手机呢……”
路德维希看了眼床头的闹钟:“还早,再睡会吧。”
殷妙喃喃:“不行……我得看看,下午几点的航班呀。”
路德维希单手撑着床,往殷妙这里靠了靠,俯身用手指细细描绘她的眉眼。
殷妙觉得有点痒,闭着眼睛左躲右藏,就是不让他碰。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诱人沉沦的蛊惑:“你昨晚没睡好,下午航班改签吧,嗯?不着急走。”
殷妙嘴里嘟嘟囔囔:“都赖谁啊……不行,说改签就改签,回去还有事呢……”
她往里侧转了转头,紧接着“嘶——”地轻呼出声:“你压到我头发了,起开。”
路德维希手足无措地松开手肘,往后退了退。
“好累哦——”
殷妙面向他这边安静地侧躺着,仍旧闭着眼睛,慵懒困倦的模样,语气娇里娇气的。
乌黑润泽的长发散落下来,将她白皙透净的脸庞衬得尤为纯洁,娇嫩的唇瓣泛着莹润的粉红,像是含苞待放的鲜妍花蕊,引诱人前去采撷。
路德维希贴心地替她盖好被单,无声无息地盯着看了片刻,然后手掌从底下伸了进去。
他动作很轻地按在殷妙的腰窝上,手里的肌肤先是瞬间的紧绷,紧接着软成荡-漾的春-水。
“哪里累?我帮你按按。”
“不用啦……你、你干吗呀?”
游走的手掌越来越肆无忌惮,路德维希贴着她的耳畔呢喃:“……再来一次。”
殷妙身体微僵,急得睁开眼双手去推他:“不来了不来了……”
“你昨晚也是这么说的……”
他没说话,握住她温热的手指,慢慢牵引着去碰触某个地方。
殷妙顿时受到偌大惊吓,不知是为那里异样的触感还是为他过分的行径。
她此刻神智完全清醒,眼睛瞪得溜圆,气得都说不出话来。
“再来一次。”路德维希的声音更沉。
“你……你混蛋啊!”
……
等殷妙再次精疲力尽,意识沉沉地睡着后,路德维希却眼神清明地起床。
他放轻动作套上长裤和上衣,从地上捡起殷妙的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放到床头。
殷妙睡得无知无觉,这点细微的动静根本吵不醒她。
路德维希轻轻合上门。
他先去浴室冲澡,出来后开了瓶冰水,仰头喝掉大半。
回到落地窗前的吧台坐下,他垂眸沉思两秒,然后打开桌上的电脑,输入复杂的地址,调出某个隐秘的邮箱,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收件信息,夹杂着寥寥几条发出去的冰冷指令。
从上往下一路滑到底,路德维希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拨出一通电话。
早上八点,隔着七个小时时差的德国正是深夜。
那边却很快接通了。
路德维希转动着手里的玻璃瓶,看剩下的半瓶水在其中沉浮晃荡,语气平静得没有任何起伏。
“那边情况怎么样?”
“你继续盯着,往其他人手上慢慢放料,对方这会焦头烂额,我不介意再帮她添一把火。”
“对了,之前的邮箱不再使用,我会给你新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