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耐心询问,她很快弄明白事情的原委。
原来太太团刚刚结账的时候,服务她们的是一位栗色头发的女性工作人员。她们付完钱也没急着离开,而是换上衣服,拿出丝巾举在头顶,披在身上,换了好几个姿势轮流拍照,等到终于拍出满意的照片打算走时,收银台这边已经换成了现在的褐发男人,并且强硬宣称她们没有付过钱。
殷妙安慰她们:“你们先别着急,我和他解释一下。”
她试着用英语和店员沟通,结果对方一头雾水,明显没听懂。
殷妙自己也反应过来,英语并不是瑞士的官方语言,于是她换成德语,又说了一遍。
这下店员终于听懂,他面色气愤地说:“不,她们确实没结账,系统里根本没有记录。”
殷妙平静地补充,是另一位栗色头发的女士完成的结账。
店员闻言露出几分怀疑:“你是说苏菲亚吗?她现在已经下班了,我问问她吧。”
店员拨出电话,语速极快地说了一大串,表情渐渐从激愤难当变得将信将疑。
挂断电话,他在桌面上一通翻找,然后从电脑屏幕上撕下一张便签条。
仔细看完后,他面带歉疚地说:“对不起,苏菲亚说是我们的系统发生故障,她给我留的消息,我没有看到,是我的工作失误,请您向她们转告我的歉意。”
殷妙把店员的意思如实转告给太太团。
双方态度缓和,太太们洗刷了冤屈,接受店员的道歉后,扬眉吐气地结伴离开。
临走前,那位背着驴牌包包的太太笑眯眯地看着她。
“小姑娘,你是翻译吧?我看你长得很像电视上那个大领导身边的美女翻译么!”
殷妙一愣:“不是,我就是普通的留学生。”
“那你的外语说得蛮好听的,跟他们本地人一样一样的。”
“今天多亏你了,不然我们就吃大亏了,平时没觉得,出国了才晓得语言的重要性啊……”
“啧啧,以后出来玩还是得请个个翻译,得像你一样优秀的。”
殷妙目送她们走远,心里忽然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
像是被肯定,被需要,在最正确的位置实现了自己的价值。
这种感觉一瞬即逝,她却隐约抓住了那道灵光。
……翻译吗?
她收拾好心情转回头,发现路德维希依然站在原地。
只是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一堆五颜六色的女式泳装。
他垂眸沉思,像是在研究“tobeornottobe(生存还是毁灭)”这类至关重要的哲学问题。
殷妙傻眼:“你在干吗啊?”
路德维希被她打断思绪,轻飘飘地说:“这件不好看,你再试试别的吧。”
殷妙扯了扯裙摆,乖巧地应道:“哦,好吧。”
换了好几身,最后还是选了她自己挑的白色花边那套。
两人结完账,殷妙拐去隔壁商店买洗漱用品。
路德维希拎着袋子走出泳具店,在门口站了两秒,又退了回去。
店员正在研究崩溃的系统,看到顾客去而复返,疑惑地抬起头。
“您好,是有什么东西遗落了吗?”
他径直走到货架边,修长的手指取下那件墨绿色的泳衣,神色自若。
“这件也要了,麻烦帮我另外装起来。”
想藏起来,让她不被另外任何人发现。
给他一个人看就够了。
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