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你玩的,别害怕。”费轩倒车,安笙也坐直,不受控制的又看向费轩。
费轩忍着笑,将食指伸到嘴边咬了下,非常贴心的安慰安笙,“没事,不用管,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一会就好了。”
安笙立马乖乖的坐的笔直,眼睛目视前方。
开出了商场,上了路,两人之间谁也没说话,费轩时不时的看安笙,安笙连脑袋都不转,直勾勾的瞪着前方,一脸严肃。
但其实她呼吸间,都是香水味,恍惚间想着今天早上,似乎没闻到,费轩是什么时候喷的?她怎么没看到……真好闻。
费轩忍笑,把手指抵在嘴边慢慢的咬着,他感觉安笙现在像是一只炸毛的猫,不能再摸了,不然容易被咬。
要是安笙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就不用他去加油站拿饮料了。
不过在车子上了出城的路,安笙把车窗打开了,吹了一会风,慢慢缓过来了,疑惑的问费轩,“我们去哪?”
费轩没有直接说去哪里,而是说,“惊喜,到了你就知道了。”
“可是这条路……这是要出申市?”安笙又不傻,每隔一段路,都有个蓝色的牌子,写着距离和下一站。
“到底去哪里啊?”她又问费轩。
费轩笑着转头,对安笙道,“一个很好玩的地方,早就想要带你去,你一直都没时间,正好今天有空,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你卖了的。”
“多远啊?我晚上要回出租屋的,现在都已经下午了,能来得及回来吗?”
费轩没有应声,猛踩一脚油门,很快看到了前面约定的加油站,这才放慢了速度,慢慢的进去,停在加油机面前。
这才转头伸手摸了摸安笙的头,“放心吧”费轩说,“渴了没,我去买点喝的。”
安笙摇头,还想说什么,费轩却拍了拍她的头,“我有点渴,你等我一会。”
这时候加油员跑出来,费轩打开车门下车,说道,“加满。”
安笙只好等在车里,费轩朝着加油站的屋子里走的时候,旁边停着的一辆车上,也下来了一个女孩子,安笙无意间看了一眼,女孩子正好也朝着这个方向看过来。
安笙和她隔着车窗对视,总觉得有点眼熟,不过女孩子很快转头,安笙只好看着门口,等着费轩出来。
费轩动作很迅速,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两瓶饮料,还有一包口香糖。
打开车门进来,直接把饮料的盖子拧开递给安笙。
安笙虽然不渴,但是费轩都拧开了,就顺手接过来。
正要喝的时候,发现上面都是英文字,而且这个饮料根本就没见过,迟疑了一下,问费轩“这是什么饮料?”
费轩顺手关上了车门,极自然的拧开自己手里的瓶子,正要喝,听了安笙的话动作一顿,说道,“一个国外的牌子。”
说完之后,就看着安笙,安笙不疑有他,这个世界本来就和她先前的那个世界不一样,确实也有很多牌子没见过,连奢侈品的牌子也不一样。
见费轩知道,以为是什么高大上的牌子,就没再问,仰头喝了一口,然后嘟囔道,“还挺好喝的……”说着又灌了一大口。
费轩神色不着痕迹的松了下,捏着自己手里的瓶子,没有朝着嘴边递的意思,安笙喝下去三分之一,看费轩正在剥口香糖,而他拧开的水一点都没动,就疑惑道,“你不说渴了吗,怎么不喝?”
费轩动作顿了下,把拨开的口香糖,塞进安笙的嘴里,堵住了她的话。
接着视线透过后视镜看着外面的加油员,已经扣上了车厢的盖子,拿过饮料,作势要喝。
不过他才举到嘴边,余光中就见加油员走过来,费轩扬起瓶子,车窗被敲了两下。
费轩自然的又把瓶子放下,还顺手拧上,打开了车窗。
“一百三。”加油员说。
费轩慢腾腾的在上衣里面翻出钱包,背对着安笙,把里面的红票拨开,抽出一张卡,夹在指缝,然后抬头,看着加油员,问了一句,“你们这里能刷卡吗?”
加油员想说你都有现金还刷什么卡,再说他还看到零的了,但是对上费轩冰冷的视线,张了张嘴,说道,“能。”
费轩这才嗯了声,回头对已经在晃头的安笙说,“我去刷下,很快。”
安笙感觉自己眼皮发沉,身上轻飘飘的,还有点困,整个人像是和现实隔开了一样,四肢都不听她自己的使唤了。
听到费轩的声音,这声音是传到她的耳朵里的,可是却像是隔着很远,喊过来的,听的含含糊糊。
安笙当然知道她这种状况不对劲,但是第一反应,是剧情又在作妖,怎么也联想不到费轩的身上,费轩看起来太正常。
费轩说话的意思安生反应了一会,算是听明白了,点点头,这一点,差点把脑袋磕在车前面。
费轩连忙伸手,接住了她的头,慢慢放在座椅上,拂去她脸边的头发,声音说不出的温柔,却听着莫名的让人毛骨悚然。
“困了就睡吧,睡一觉起来,就到地方了。”
车窗外的加油员听了身上都窜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费轩转向他,带着浓重警告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打开车门下车。
等到一切都弄好了回来,安笙已经彻底丧失了意识,费轩嘴角露出笑意,凑近安笙,给她把安全带系好,座椅搬倒,让她更加舒服的躺着。
然后开车重新上路。
这次就不着急了,费轩打开了音乐,全程手指都欢快的在方向盘上跳舞,下了高速之后,找地方停车,把两个饮料的瓶子都扔了。
再回到车里,直接拨通了费师的电话,赫然就当着安笙的面,放的外放。
“喂这两天公司你顾着一点,我带你嫂子去蝉耳山泡温泉,有重要会议就视频,需要签字的合同,就先延后,”
费轩的声音愉悦,“大概要三五天回去,嗯,爸找我?”
费轩呵的笑了下,“他要是闹,就把他那个朋友女儿的事也捅了。”
“嗯,挂。”
费轩挂了电话,转头看向安笙,笑容再度扩大。
马上他们就能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在一起很多天,这种完全拥有的感觉,安笙每天只能看着他的感觉,让费轩兴奋到指尖都带着颤。
费轩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只是要,而是必须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一个人。
这点不得不说,知子莫如父,费罗铭在看到费轩收玩具的小屋子就知道,他为了得到,宁可先毁掉。
这样的极端性格,或许在生活中很容易受挫,但是在商场,却算是很天然难得品质,每一个企业的没落,都伴随着一群人的失败,而每个失败的背后,必然要带着惨痛。
没有妇人之仁,是自古以来帝王上位的首要因素,费轩天生就拥有这种品质,费罗铭根本没必要去约束他。
至于生活中,费轩拥有费氏,他也不可能会受挫。
他总跟费轩说,费蓝蓝很适合你。
这不是假话,因为费蓝蓝,从小到大,就是装在特定的容器中生长,她不适合费轩的棱角,根本就没生长出来。
费罗铭断定,早晚有一天,费轩会发现,他对伴侣的要求,那种几乎算是摧毁和囚禁的爱,只有费蓝蓝能接受。
所以在费轩对安笙有了心思之后,费罗铭见了安笙之后,根本就没有担心过费轩最后的选择。
因为一旦安笙真的了解的费轩,知道他要一个人的方式,是砍断她的翅膀,疼痛就会迫使她歇斯底里,离开费轩。
而这话,上次在医院的时候,费罗铭准备给安笙甩钱的时候,就已经告诉她了,最好趁着费轩没有对她势在必得,躲的远远的。
可是这一切都对,费罗铭却忽略了一点,费轩不是天生就是这种性格,是那样的家庭中长期催化出来的。
他极端,表里不一,他所有不为人展示的一面,是他的铠甲,助他战无不胜,也是他的伤疤,深扒下去,就会发现,想要彻底拥有到不惜摧毁的对立面,是缺失的惶恐,是刻骨的不安。
安笙浑然不知,她亲手接下的爱掺杂毒.药,她张开双臂拥抱的,是会折断她翅膀的恶魔。
就连刚才,喝了那个饮料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剧情在作祟,她的费轩那么贴心完美,她怀疑不到。
而此刻她也确实陷入在剧情编织的梦境中,梦境里费轩和每次都冷冰冰的不一样,他笑的一如往常,美好的让人心像是泡在蜜糖里。
只是他背着手,手里牵着锁链,而锁链的那一头,一直延伸到安笙的双手上。
阳光青草地,费轩从身后拥抱她,熟悉的香气萦绕鼻端,费轩的温柔的声音近在咫尺,着本来该是多美好的一幕,可是一切,梦境中的安笙,却只能感觉到锁链的冰冷顺着骨缝渐渐蔓延开来。
这个梦,像是有无限长,安笙反反复复的做,像一个死循环了一样,根本就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