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种,滚开!”随后而来的林照粗暴地推开他,借着醉意大力砸门,还用发红的额头去撞,嘶吼道:“风晚山!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定亲了?!”
“林师兄,你失仪了。”何须归提醒道。
房门倏然开启,风晚山一袭蓝衫长身玉立。以头撞门的林照一个趔趄,他非但没扶,还蹙眉躲了一下,任其栽倒。
“二位高僧见笑了,”他瞥了眼两个跟来看戏的和尚,接着看向何须归和刚爬起来的林照,“我正要去找你们,进来说话吧。”
坐在桌旁,何须归打着饱嗝,林照打着酒嗝。风晚山先是批评他们不知节制食欲,接着淡淡地说:“就算我成了亲,也不会改变我们之间亲密的关系。早就听闻绿湖山庄是江湖巨富,此番去拜寿才发现,比我想象中更富。庄主只有一个独女,我娶了她,就是强强联合,有益于壮大我们弘山派。”
林照猛然握住他的手腕,瞪着泛红的醉眼,问出了何须归正想问的:“你喜欢她吗?”
“这个重要吗?还是和你们在一起更开心,冯姑娘实在太过娇蛮,让我又烦又累。她很爱玩,你们会和她相处得很好。我只是成个亲而已,什么都没有改变,明白吗?”
什么都没改变……怎么可能。何须归黯然地垂着眼,林照却猛地蹿起来,先是直直地盯着风晚山,随后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栽在地上。他还以为林照因心碎暴毙,连忙去查看,原来只是醉倒。
“让他躺在地上醒醒酒吧。”风晚山俯身摇了摇林照的肩,又望向何须归,神色变得极为温柔,抬手抚摸着他的发丝,“我一路上都在想,该怎么跟你说这件事。不过,你的反应倒是出乎意料的小,师兄都有点伤心了。”
“我也伤心,我……我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儿。不过慎虚说,我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很强。”何须归咕哝道。
“说到那个和尚,”只听风晚山的声音由温转冷,从袖中掏出一块丝帕,“在你胡吃海塞的时候,我去了你的房间,在枕上发现一个东西。”
他心里一颤,朝摊开的丝帕望去,空无一物,不禁问道:“空气吗?”
“你再仔细看看。”师兄用指尖捻起什么,凑近他眼前。是一根极短的黑发,都不如一粒米长,属于厉行那颗会扎人的脑袋。
他坦言道:“这是慎虚的。”
“洗尘宴之前,林师弟跟我说了几件事。他说我出门之前,你跑到后山去私会什么人。当然了,那个人是我。我现在想说的是其他事,你应该能猜到吧?”
何须归当然猜到了。本来,他觉得常常和厉行抵足而卧、彻夜闲聊不算什么。但师兄的注视令他觉得心慌,忍不住反思己过。可想来想去,也不知错在哪。他坦露心迹道:“我喜欢和慎虚聊天,聊困了就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