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瓶的涂抹在冻伤处外敷,早晚洗漱后各一次;绿瓶的直接吞咽内服,每日三餐后吃;还有这个白瓶的,也是内服,不过得在清晨打坐之前空腹服用,每天只吃一粒。”

箬竹将三瓶药摆放在桌面最显眼的位置,一一说明使用方法。

她做完所有之后,回头看了眼已经放下床帐的竹木床,抬步离开。

以凌宛秋的性格,能做到这一步就差不多了,帮忙擦药上药之类有肌肤之亲的事,虽说能最大程度缓和两人间的矛盾,但实在不大符合凌宛秋清冷仙尊的人设,容易露馅儿。

可她一只脚刚跨出门槛,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闷哼。因深夜岑寂,将哼声中隐含的痛苦放大鲜活。

箬竹脚步倏尔顿住,依稀能听见少年不安呢喃。

“师姐……不要走……”

“好疼啊……师姐陪陪我好不好……”

小屁孩这是怎么了?

似是梦中呓语,口齿含糊,还夹杂着丝缕哭腔。

按理说,在她的反复强调之下,萧雁行现在应当能清楚分辨她是凌宛秋而非箬竹,所以不大可能接二连三地认错人。并且在她还没走出房间之前,就褪尽倔强,露出反差如此大的脆弱一面。

因此最大的可能,这些都是萧雁行无意识状态下不经大脑的话,比方说……生病了。

箬竹抬出去的脚仿佛走不动路了,缓缓收了回来,抓起桌上摆好的药瓶,朝里屋走去。

她委实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