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文辞用姻缘红线为由束缚她,那她就把老头儿牵的线砍了,重新接上跟景问筠的姻缘,看文辞这个老古板还能说什么!

可文辞挠头留下句“不记得了”,就跑一样地遁走了。

箬竹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真的年纪大做事糊涂不记得了,还是猜到了她的小九九意图,故意不肯说。

但箬竹也不在意他究竟说或不说。于她而言,能砍了最好,不能砍也罢,这都不过是个莫须有的形式。她仍旧是那句话,事在人为,比什么天神保佑都靠谱。

景问筠住的小院子就在她对面,只需推开侧窗,便能望见白衣道长背脊挺直地坐在桌边,桌面上摊放着往生弥画,还有从合欢宗要来的,装了他师弟骨灰的白瓷罐。

文辞在外人面前倒是端得庄正,做足了世人对神仙惯有印象的样子,半点叫人瞧不出本质上暴躁老头的本性。

箬竹不用放出顺风耳去听,就能猜到文辞在说些什么迷惑景问筠做选择的话。

她既揣了对景问筠的信任,便不欲听墙角。转而在屋内晃荡了一圈,果然被她在文辞的屋子里找到了一罐麦芽糖,和一包粽子糖。

老头儿素来爱吃糖,箬竹嗜甜的喜好也是跟他学来的。这会儿,这些糖正好解她的馋。

大半包粽子糖吃完,箬竹盘算着时间,那屋要说的话应当也差不多说完了。她拍了拍手上糖渣,推门走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景问筠的声音穿透竹门,钻进了她耳朵里。

“仙师不必再劝,吾想的非常明白,且绝不后悔。”

“师弟于吾,是有余力便救,无余力便替他超度亡魂的兄弟。而阿竹……是吾哪怕以命换命,哪怕毁道入魔,不惜一切代价也必须救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