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玉质旗子相碰的细响清脆莹润,不禁掀眸,但见景问筠已经从棋篓中抓了一枚棋子,抬手举到她眼前。
厢房被夜明珠照得亮堂,箬竹只一眼就发现了棋子的端倪。
最显眼的,要属棋子表面并非光滑玉润,而是被雕上了朵朵细节丰富的花儿。
其次,便是这棋子正中心竟有空洞。箬竹目测这半径偏窄的圆孔宽度,随着景问筠拆下一根古琴弦穿过,便可知其大小正好为琴弦粗细,如此,这两样物什的用处就不言而喻了。
而琴有七弦,弦长三尺六寸五,每根弦长能串的棋子数不胜数。若是七弦皆串珠……隔壁恰得其时的又响起女子娇音细碎,箬竹这回飞出的消音诀没被景问筠打断。
但不堪入耳的声音似乎极爱留在脑海记忆中,萦绕不绝,叫她不自禁地想,棋子雕刻花纹精致复杂,琴弦之长之多,那女子还能发出这般不带痛吟之声,也是挺不容易。
可见红袖招确是个一等一的风流馆。
景问筠似看出她心之所想,不紧不慢将棋子放回棋篓中,眉梢微挑说道:“你真以为这墨,是寻常墨汁?”
“不然呢?”箬竹虽是反问,但底气已经弱了许多。
这红袖招中的物什,一样样刷新她固有认知,突破她固本下限。她隐约知道这笔墨定然也不简单,但因为有了琴棋画卷这三样东西在先,所以不论景问筠接下来说出多么猎奇的话,她都不会太诧异。
景问筠用右手三指执墨条,在砚台研磨出少量墨汁。
很快,箬竹就在光亮下清楚地看见,这墨水表面,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脂状物。她低头轻轻嗅了嗅,馥郁浓香刺鼻,让她立马把砚台推开老远。
因昨个儿晚上花青刚中过类似的药,所以她在短时间内,都会对这类药物的香气都格外敏感。
要说区别,只有花青中的那药是外用,而这墨中药油是内用。再看毛笔前端狼毫细毛柔软,可蘸上药油浸润,后端笔杆细长硬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