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竹没等到思雨开口,反倒先被池惟青拉到了主位上同坐。

“说了这么多,渴不渴?”池惟青倒了杯清茶,给她润润嗓子。

箬竹心不在焉地接过茶水,抿了小口,她还在想那个问题。

池惟青瞧见她眉目越皱越深,拿着茶盏的手指不断摩挲玉杯边沿,有种不想破脑袋不罢休的坚决。冷冷朝下位扫去一眼,庄肃威严,凛冽如冰刃。

胜过曜石漆黑的眼神,直看的人心头发颤。

“何须这样麻烦。”他道:“既然不肯松口,直接压去掖庭审讯,朕就不信撬不开她的口。”

“陛下!”思雨骤然惊恐抬头,“你不能这样对我!”

“朕为何不能?”池惟青挑起半边眉笑了,笑得孤高桀骜,“这天底下,有什么是朕不能的?”

他是帝王,睥睨天下,掌握众民。龙袍上金龙气势盘旋,五爪雄劲勾起,彰显出可翻搅雷电风雨的龙威。

只有他不想,绝没有他不能。

箬竹看见身侧芸香的绣花鞋,在池惟青说这话时,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退。

她转着茶盏的手忽而一顿,不由自主去仔细打量跪在下头思雨的容貌,有种荒谬至极的猜测浮上了心头。

箬竹一改方才玲珑剔透态度,微侧了侧身,面朝池惟青道:“陛下,今日这宴便先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