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说过不会强人所难,君无戏言。”池惟青说道,“这话永远作数。”
不会强人所难,就是不会做她不愿之事。
待反应过来言下之意,箬竹空白一片的大脑终于恢复了思考能力。他所言同殿而寝,指的是那日琴语宫二人分别眠在里外两张榻。
紧绷的身子缓缓放松下来,却又无端浮上丝缕难言的失望。
池惟青不知她心绪,只在洞悉她忽而松弛的呼吸时,眼底划过一抹难言的苦涩。
他目光淡淡瞥过窗台边饲养着两只乌龟的水缸,用手指沾了点水,转而按在箬竹白净光洁的颈窝,略有些用力地压了压。
“但朕记仇。新账旧账两回挑衅朕都记在心里,今日便先戳个章,总有让琴语宫烛火通宵的那天。”
他指间动作和唇间语调皆是慢条斯理的隐晦,箬竹却能听出箭在弦上的紧绷,和鸣金收兵的隐忍,也不乏对攻城略地的志在必得。
她刚降下温度的脖颈再度发烫,猛地提起力气推开近在咫尺的池惟青,跳下桌案。
双脚踩在微凉地面有种久违的不真实感,又看见收在旁侧的花鸟屏风,赶紧拉开挡在两人中间。
待做完一切,听动静,确认池惟青已经去到外间歇息,心跳还是久久不得平复。
她方才险些……
居然险些就要沦陷在池惟青的臂弯里了?
真是身而为神的罪孽啊,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