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好好的躺在医院里,那肖震峰……
杀了谁?
慢慢的,他觉得身体不再发抖,连指尖的痛觉都消失了。
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麻木。
“我哪只手要截肢?”他突然开口,声音极其冰冷,“会留下右手给我画画吗?”
“……邹允?”唐堂松开邹允,大喜过望,“你能说话了?”
“嗯。”邹允木然地点头,缓缓退出唐堂的怀抱。
他没有继续纠结刚才关于截肢的问题,而是冷不丁地问了句——
“肖飒呢?”
这一句问得看似漫不经心,但唐堂的身子随之一僵。
邹允看着唐堂诡异的反应,又再问了一遍。
“肖飒呢?”
“邹允……你听我说……”唐堂的眼神无意识地四处乱飘,像是求救似的看向病房外,却只看到沈笃转身离开的背影。
他再回头时,看到邹允缠满绷带的手,好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似的,语无伦次道:“手……手没事……会好……会画画……可以的……”
邹允收回被唐堂按住的手,木然地看着对方慌乱的神色,脱口而出还是只有那三个字——
“肖飒呢?”
“邹允……”唐堂的眼神复杂,心痛,近乎恳求,躲避着邹允的眼睛,“医生说、说你现在身体很虚弱……你要好好休息……”
说着他拉起被角,想要扶邹允躺下,却被邹允一把推开。
他认识邹允十几年了,映像里的邹允一直是温柔的,内向的,含蓄的,看起来很柔弱,但有时候骨子里也有种莫名的坚强。
但他不曾想过,邹允单薄的身体里会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险些将他推到。
邹允固执地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我问你肖飒呢!”
叩叩叩——
沈笃敲了敲本就敞着的病房大门。
“不好意思,刚去抽了根烟。”
他也不等房里的人应声,自顾自说着就走进了病房,反手带上了房门。
“邹允,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医院,不要打扰到别的病人休息。”
他看了眼已经被推到旁边病床边的唐堂,再看了看这房中瞎子都能瞧见的满室狼狈,深吸了一口气。
“肖飒已经去世了。”
唐堂倏然抬头看着沈笃平静到几乎不近人情的侧脸。
在邹允昏迷的时间里,他们无数次商量过,要怎么告诉邹允这件事,才能把对伤害降到最低,毕竟——
以邹允现在的情形,无论是身体状况还是精神状态,都已经禁不起太大了刺激了。
虽然他们几次商量无果,但唐堂怎么也没有想到,沈笃会以这种直白到赤/裸的方式告诉邹允。
“沈笃——”他咬着牙,压低声音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