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甲方是个小公司,夫妻档,之前跟邹允沟通的一直是先生,设计方案的初稿也过了,谁知道夫妻俩压根没有沟通好,当着邹允的面吵了一晚上,也没吵出个结果。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邹允还社恐……
一直到晚上十点过,家里的老人打电话问两口子怎么还不回家,孩子哭着找妈妈,
邹允才算得到解脱,抓起自己的双肩包落荒而逃,但还是没躲掉每年元旦的那个“意外”。
观海市也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每年元旦都会有迎新年激光焰火晚会,这种普天同庆的日子人山人海,社恐天然就不敢靠近,而且……
他从小就怕放烟花炮仗什么的,小时候过年一声声巨响里,他都吓得窝在床上裹紧被子;长大后到了大城市,好不容易禁燃烟花爆竹了,却还留下个什么激光焰火晚会。
好在他住的地方偏远,早早回家呆着,本来也碍不着他什么,偏偏今晚被那一对夫妻一耽误,街上震天的欢呼和巨响中,他正好独自坐着空荡荡的公交车里,穿梭而过。
这不止是内心深处的恐惧,也是一种赤/裸裸的对比。
他跌跌撞撞一路跑回家,虽然已经远离了刚才的焰火的巨响,但是那种可怕的声音好像还在折磨着邹允的耳膜。
本来就是没有物管的老校区,楼道里的声控灯已经坏了很久了,可是前两个月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修好了路灯,但今天好像又坏了。
他在黑漆漆的楼道里跺了两下脚,可路灯却没有亮起来,等他再掏出手机想要打开摄像头的电筒照个亮,才发现连手机都没电了。
自从知道银滩会有跨年夜激光焰火表演,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在这天晚上出过门了,今天才知道,原来街上可以这么热闹。
可公交车里空空荡荡,楼道里漆黑一片,他很害怕,他也不想一个人。
他突然一阵鼻酸,突然觉得自己好久没有这么倒霉过了。
快步跑到家门口,黑漆漆的环境里也不知道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一下撞到了门框上,“咚”的一声闷响。
他捂着额头起身,还来不及反应,隔壁已经空置很久的屋子却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刺眼的白光晃的他一阵晕眩。
捂着额头的手本能地挡住眼睛,他在指缝里看见一道模糊的人影,带着点熟悉。
“允哥?”熟悉的声音带着点焦急,“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