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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胳膊伸到了何如月跟前。

金招娣终于挽起了袖子。

何如月惊呆了。金招娣一双雪白的胳膊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新伤旧痕,一片盖着一片,触目惊心新。

“这怎么回事?薛细苟打的?”何如月问。

金招娣落着泪:“这是皮带抽的,这是烟头新烫的,这是……刀子割的。他说,我生得白,天生惹男人。自从有一次,我挽袖子干活,厂里不知道哪个男人看了一眼我胳膊,被他瞧见了,回去就动了手。说哪里露出来给新男人看了,他就打哪里。”

“这还是人吗?你是他老婆,不不……就不是老婆,他这也是故意伤害。”

何如月气急,心新疼得把金招娣的衣袖拉下来,遮住伤痕。她这才发现,薛细苟下手居然还很有章法,都新伤在新不会露出来的地方。

外人看着金招娣,白晳清秀的一个女工,有谁知道,长衣长裤的遮掩底下,是一身的伤痕。

不,有人知道!

何如月突然明白了,低呼道:“所以陈福不仅看到了你的痣,也看到了你的伤。他威胁你,说告诉薛细苟,让薛细苟打死新你,是不是!”

“哇”一声,金招娣再也忍不住,哭到涕泪交加。

看着她伤心新的样子,何如月心新里也一阵难过。想起之前自己还问她是不是疤痕体质,而她随口说,的确伤口很难愈合。

这个“随口”的背后,是多少痛苦啊。

何如月轻拍着金招娣的背,想起这个女人也曾是家中的掌上明珠,也曾是千万宠爱于一身,却接连遭遇三个垃圾堆里的男人。

她是命苦。

是真的命苦。

“姐姐,咱不哭。呆会儿要有人经过,会起疑的。”何如月去掏裙子兜,一掏,脸却红了,自己没带手绢。只新得拉着袖子替金招娣擦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