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梅拿着纸,看了又看,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眼泪又扑簌簌往下掉,又哭又笑的。
走出区政府大门,几方告别,黄国兴让卢向文祁梅找时间来厂里把今年余下四个月的补助给领了,说往后就是一月份去领全年的,一共一百二十块钱和一百二十斤粮票。
祁梅又掉眼泪了。反复说自己就是想收养陈小蝶,没想过居委会和吴柴厂都会有补助。
何如月又何尝不知道,拉着祁梅的手:“不哭了祁阿姨。小时候我摔了,你叫我不哭呢,现在反了啊。”
把祁梅逗得破涕为笑。
回厂里的路上,黄国兴感叹:“小何啊,你背着我干了不少事啊。”
何如月惭愧:“有时候就是,还没成,就不敢说,并不是故意欺瞒你的。”
“我不怪罪你。这件事你办得很好,嘿,何总工从来不生气的一尊菩萨,怎么生个丫头很凶悍嘛。”黄国兴望望她,后怕,“不行,我得跟许厂长说说,给你升一升。我看马上就名声在外,区政府得来挖你。”
何如月笑道:“放心吧黄主席,区政府能人多着呢,哪轮得到我啊。”
“那万一来挖你呢?”
“那我也不去。我啊,就在吴柴厂当定海神针。”
“哈哈,大言不惭,还定海神针。”黄国兴被哄得开心,哈哈大笑。
其实何如月不全是哄他。
现在才八十年代初,后面十来年,是企业发展最好的年代,机关还不吃香呢,再往后,机关里还会因为待遇太低而迎来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波下海潮。
真正机关工作人员的好日子,起码还得二十年后。
何如月可不想把自己大好的青春,放到机关里去耗着。
二人说笑着,就走到了桥上,眼见着过桥就是吴柴厂,黄国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小何,你刚刚说,那个陈新华老婆说话是有人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