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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情况就不知道了。他回来之后,这事也一字不提。当时市里人武部把他领回来,公安局也不要他了,丰成福受不住刺激,脑溢血就死了。他是顶替丰成福进厂的,所以去了锅炉房,也算接他爸的位置吧。不过自从出了这事,这孩子就变了,沉默寡言的,脑子里尽盘算事儿。”

何如月惋惜丰成福没过上好日子,却并不关心丰峻的性格转变,她只关心丰峻怎么会隐隐有种“高级感”。

“所以他应该没怎么读过书喽?”

黄国兴一挥手:“读什么书啊,就那两年中学,也是混日子。”

两年中学……只读了两年中学的人,怎么可能在书店里一眼看中毛姆?这年代毛姆可不火。

何如月笑道:“我看他说话写字都挺像样的,还以为是个读书的料呢。”

“我也奇怪。看来特种部队的确锻炼人,他去了三年,回来脱胎换骨,不仅人变得阴沉了,说话也和以前不一样。对了,连打架都比以前少了,哈哈。”

何如月还有最后一个疑问:“听厂里青工说,丰峻经济条件不错?”

她问得委婉,知道“有钱”在这个年头还不算什么惹人敬仰的光环。

黄国兴想了想:“有一笔退伍费吧,和青工们的工资比起来,当然也不少了。丰成福一辈子过得苦,没什么积蓄的。”

“原来如此。”何如月没有再追问。

但她确定,丰峻用得起皮本子和英雄金笔的背后,绝不是什么退伍费。

这人身上的疑团,不是当过三年特种兵能解释的。

为了不让黄国兴疑心自己对丰峻有“特殊的兴趣”,何如月没有再问,而是转而说了些图书室的事儿,终于把黄国兴的话头给引开了。

回到家,陈小蝶还是和往常一样,和祁梅相处得亲亲热热。祁梅对昨天的事闭口不提,而陈小蝶也越来越开朗,有了八岁小女孩该有的样子。

晚上,陈小蝶早早地睡了,何如月衱着拖鞋去了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