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嘛,尖锐一点能原谅。他说的挺好,制度才是最有力的保障。不少老企业,为什么没能搭上改革的第一班春风,就是不重视制度的改革,一个人说了算,不讲民主,随意性太大。你看咱们厂,这回都拿下了国家金质奖章,这就是咱们吴柴厂的活力所在。当然了,我对何干事的建议也非常认可。不过……我想问问……”
许波的声音变小了:“何干事是不是在家听了何总工什么建议啊?哈哈,何总工的退休是咱们吴柴厂的一大损失啊!”
切,什么意思?这是怀疑我亲爸何舒桓在遥控指挥我工作?
当然,能当上领导的,脑子一般都要比常人多好几个拐弯,许波这么想,何如月也没觉得意外。她不卑不亢:“我外婆生病了,爸妈都去宁州照顾,已经一个多月了。我倒想听听我爸的建议,可惜听不着啊,哈哈。”
“哈哈!”许波也跟着笑起来,解嘲一般的,彼此心照不宣。
而后,他往后靠去,靠在了椅背上,双臂在胸前交叠抱起,笑着:“小何,我给你透个底。小青工们不是头一回闹,厂部为了奖金分配也开过好几次会,都没能拿出一个妥善的方案。其他兄弟厂,我们也去取过经,嗨,别提了,那制度还不如我们厂。”
“咱们吴柴厂本来就是机械局下属企业的排头兵,人家不如咱们也很正常嘛。”何如月打哈哈。
“但你的提议就让人耳目一新!”许波眼中有光,是真诚的赞赏。尤其当他得知这个建议和何舒桓没有关系之后,他就更对何如月刮目相看。
确认过眼神,是可以培养的人。
而且那天何如月搞的“席卡”,也让许波印象深刻。至于半路杀出个周文华来抢功劳,许波只把他当小丑。
“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许波问。
哎,最近关心何如月大学专业的人很多啊,还好许波是问的“真专业”。
何如月认真回答:“企业管理。”
许波点点头,感叹:“的确是企业需要的人才。看来大学里教的东西,是真有用啊!”
但领导的夸奖,向来是别有深意的。
话音未落,许波又话锋一转:“当然了,你的提议虽然让人耳目一新,到底也还有很多不成熟之处。这不怪你,你才来厂里几天啊,对很多历史情况不了解。昨天我和财务、劳资他们几个科室加班到很晚,拿出了一套初步方案,下午会议上会拿出来跟大家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