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想起了“一只猴”!
突然她心中雪亮。如果说这事天知地知她知费知,那么起码,这世间还有一个人知道,就是丰峻!
不就是昨天在新华书店腹诽声音大了点吗?
不就是跟你抢书吗?况且我还没抢到。至于把这事宣扬得满厂皆知?
她走到门后,取下挂勾上的小包,掏出钱包,取出十三块钱,放进了裙子侧兜。
而后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向锅炉房走去。
说来也奇怪,香樟树下居然一片寂静。今天小青工们居然没有来午聚?
不管,何如月是来骂丰峻的,小青工在不在无所谓,少几个观众而已。
她走进水泥房,一眼就望见高大的锅炉冲直楼顶,几个工人正在忙碌,拖煤的拖煤,看表的看表。见何如月进来,都惊讶地停下了手中的活。
风机声、锅炉声,以及水汽声和燃烧产生的各种声音交混在一起,锅炉房又热又吵,简直一秒钟都呆不下去。
何如月提高嗓门,大声喊:“丰峻在吗?”
“找谁?”离得最近的一个工人也大声问,显然压根没听清。
“丰——峻——”何如月拢住嘴,大喊。
这回人家看懂了唇形,朝炉顶上指了指。但随即想到,也不可能让何干事爬上去啊,立即羞涩地笑了笑,自己从旁边的一□□上爬了上去。
片刻,丰峻从□□上爬下,全然没有另一位工人的笨拙,还差着一层楼的高度,就轻盈地往下一跳,正好落在何如月身前。
他深深地望一眼何如月,没有说话,反而绕过何如月径直就往门外走。
何如月赶紧跟上去,二人走出门外,在香樟树下站定。